
“那个,我是……”我想说我是女生,不是兄弟,可是他却被里面的人叫进去了。
我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想把头发接成长发,我想变成女生,不想走到哪都让人当男生。
程至堂的麻将没想到打的还挺好,几圈下来,最后是方蒙输了,叫了菜来,大家围桌吃饭。
肖秦要了啤酒,程至堂说等会要开车不能喝,全桌只有我俩在喝饮料。
陈安提议大家玩游戏,输的要惩罚。
程至堂无意玩这种幼稚游戏,一个人跑到外面看夕阳打电话。
我被方蒙拉着跟他们玩,一会儿玩什么真心话,一会儿玩什么大冒险。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商量好的,总让方蒙输,然后让她去跟程至堂说点什么,程至堂有些不胜其烦就下楼去了。
天快黑了,程至堂回来叫我说要走,正好看见我被他们打手板。
因为我输了,他们每人在我手腕上打一下要么就弹脑壳。
程至堂上来的时候,我被肖秦拉着手打,他轻轻地打,也不用力,结果程至堂上来一把拉起我说不早了,要赶路就匆匆跟他们告别下楼。
方蒙追下来要送我们。
我听见楼上陈安的男朋友问路茗尔,程亦跟他小叔是不是有问题。
路茗尔还说人叔侄俩能有什么问题,别瞎扯了。
后来的话我就听不清了,因为我们已经下到了一楼。
方蒙意思是让我们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再回去,程至堂说单位还有急事。
坐进了车里,程至堂看了一眼我的手腕说:“就那么让人打,不知道躲一下?”
我笑笑看着自己的手腕说:“玩的,打的也不疼。”
他瞪我一眼没说话。
我从来没有朋友,今天下午玩了一场从紧张到放松,突然觉得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
这么多年来,我只有单一的生活,从来不知道跟同龄人聚在一起这么有意思,哪怕只是听他们说话也能长长见识。
回去后天都已经黑了,我冲了个澡回房间睡觉,程至堂在外面敲了敲门。
“怎么了?”我问。
他什么也没说,直接让我看他的手机。
那是一则消息,苏声发来的。
“王君安,今年28岁,极简多媒体公司主要负责人,其姐夫是世瞩房地产公司总裁柳世瞩,他于科技大学毕业,毕业三年就成立了极简多媒体公司,去年曾失踪过三个月,回来后性情大变,由原来的兢兢业业的企业人,变成了成天游手好闲的小混混,跟一些神秘人士来往甚密,今天上午还因撞车被报警。”
要知道当我看完这条消息后我有多震惊。
“他没死?!”我脱口而出了这句话。
柳总说王君安掉下了悬崖,为什么后来会突然出现在车前,而且被柳总用石头砸死后,今早会跟人撞车?
这也太玄妙了。
“什么没死?”程至堂研究地看着我。
我摇摇头皱着眉说:“现在说不清,我想,去看看他本人。”
他非常不理解我的话,但还是忍着没问:“先休息吧,明天再说。”
他转身出去带上了门。
我回床上坐着,黑暗里我看着窗帘外的夜空,城市的灯火照亮夜幕,在这样的黑暗与光明的结合下,还有多少我不能理解的事发生。
我越发觉得,我可能真的生活在另一个并不真实的世界里。
等我睡醒,天光已经大亮,程至堂留下早饭已经上班去了。
我吃着面包煎蛋,一面拿过手机翻看着。
结果有一条未读信息,发送时间是早上七点,那是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山间的清晨景色,天还没完全亮,山间雾气缭绕,蒙蒙的晨光下,远处的山峰若隐若现。
还有一句话:你好程亦,我是肖秦,不好意思,昨天我把你当成了男孩,多有冒犯,这是我的手机号,有空请你吃饭。
原来是他呀。
我立即给他回了过去:没关系,连我爸妈都拿我当男孩子的,别往心里去。
他很快回复了个笑脸过来:我们今天去月亮河,你去过那没有?
就这样我和他你来我往地聊了几句,然后我就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了,他倒是滔滔不绝地跟我讲了许多他曾去过的地方,还发了照片给我看。
那些美景一下就把我深深地吸引住了,我甚至想马上订票出发也去看看,要知道除了这个城市的某一个角落外,连这个城市我都觉得是陌生的。
结果程至堂的一个电话把我拉回了现实。
“换衣服下来。”他说的很简短。
“干嘛?”我问着老老实实地回了房间。
“不是要去见王君安吗?忘了?”
我这才想起来昨晚是说过想要见见这个人,却没想到这么快。
“好的,我这就下来。”
我挂断电话匆匆忙忙地换了衣服锁了门就下去了。
他在小区外的车里等着,开车的还是苏声,他俩今天都穿着便装。
苏声看见我冲我挤了一下眼睛,程至堂立即转过头瞪他:“眼睛不舒服吗?”
苏声假装揉了一下眼睛说可能进沙子了。
我坐进后排。
肖秦还在跟我说他旅行中碰到的趣事,我不由被他逗笑了,程至堂皱着眉头转过身来问我:“早饭吃了吗?”
我头也没抬地回了他一句后就在那里按字。
他似乎想问什么,但还是转过身去。
车没开多大会儿就停了下来,车门打开的时候我还在问肖秦仙雾瀑布在哪里。
结果程至堂一把将手机拿了过去握在手里:“下车了,聊了一路也不怕晕车。”
我这才恍然到地方了,跳下车后一抬头就看见对面的写字楼上其中一扇窗户旁贴着极简多媒体公司字样。
没想到,王君安的公司竟然开在这样的写字楼里。
楼下还有卖水果、卖烤红薯的小贩,一楼全是商铺,各色各样倒还挺热闹。
苏声在前边带路,程至堂跟在身后,我想要回我的手机,张了几次嘴都没敢开口,手机短信还在嘀嘀地响。
走近大门,保安把我们拦住了,苏声给他看了一眼工作证后,他赶紧放行,赔着笑打量我们三个然后一脸警惕地回了屋里,顺着楼梯往上走的时候我还能听见保安在跟谁打电话:“是,来了三个警察,不知道找谁的,我也不敢问呐……”
极简公司在三楼,顺着楼梯上了三楼,苏声突然抽了抽鼻子,不用他说,我也闻到走廊上弥漫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像是被水泡了一夜的泥土的味道,但似乎又渗和着医院的消毒水味儿。
楼梯两头各有一道走廊,走廊三面各有一道门,左边走廊上的其中一道门旁挂着极简多媒体公司的牌子。
在我们路过一间房门时,发现那扇门半掩着,那股奇怪的味道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