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梅被谣言中伤,本打算此生不再过问世事,只孝敬二老,不做他图。不想新来的县尉竟亲自登门调查此事,况且此人一看就不是俗人,这激起了她的斗志。玉梅好像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线光明,又像是掉进深坑里碰到一根救命的绳索。
经过思考,她决定悄悄协助陈南,查出谣言的源头。
她思来想去,认定此谣言并非偶然,定是有人故意为之。究竟谁会做这样的事呢?在此事件中谁会得利?
明显到了议婚的年龄,这个谣言只会让她嫁不出去,谁最愿意看见这个结果?自是最想得到她而又无法得到的人。
想到这,玉梅心中便有数了。疫情之后还来提亲的马东才,明明坊间已经流传谣言,他怎就愿意迎娶毁容之人?那人可明显是贪图她的美貌而已,可不是有什么内涵修养之辈。此人最是居心叵测。
于是玉梅唤来贴身丫环菊香,交代她安排府内几个信得过的护院,悄悄查探马东才的动向,另外又安排一个得力的小厮暗地里跟随陈南。
陈南上任的第二天,就把黄玉梅其实并未毁容的真相跟罗大人汇报。罗源通却冷笑道:“素闻陈县蔚在边疆立有军功,乃英勇之才,不料却对那些女子的琐碎事情这等关心。”
陈南被罗大人这样一说,反倒心生奇怪:“大人不是叫我做疫情的善后工作吗?事关疫情的遗留问题,难道不是这些?”
“我交代你做疫情的善后事,是因为本县此次疫情使很多人家破了财,许多百姓因饥饿而行偷抢之事。你身为县尉要做好治安事宜。”罗大人郑重其事地说,“陈老弟。要把精力放到防偷抢这方面啊!”
陈南点点头,觉得有理,也就不再啰嗦,下去找其他衙役安排人手做防务。
衙役们在练武场见到新来的县尉仪表堂堂,武功高强,都来了精神,笔挺地站着听从安排。
陈南指派张成、李小伍、王福、卢兴四个头领带四个小队,分别负责巡视县城的东、南、西、北四个区块。吩咐他们日夜轮流值班,每个小队派一个人负责通传消息。
众人散去,捕头张栋带陈南去查阅卷宗。本地前任县尉关振在一年前失踪,至今未有音讯。这一年来包括疫情期间,此地治安是罗县令在兼管。
陈南看见堆积如山的卷宗,不知从何看起,他问张栋:“最近的大案是那件?
”张栋忙回道:“清水巷命案。三天前,清水巷一个专门卖草药的单身中年男子,被蒙面人一刀致命。“
“就看那个案吧。“陈南翻看了案件资料,杀人者并未抢夺财富,被杀者与人无冤无仇,究竟为何被杀?案情毫无头绪。
为了探个究竟,陈南带着张栋要去案发现场。正走在半路上,冷不防横窜出来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和陈南撞了个满怀。那个乞丐被陈南结实的身体弹倒在地,他爬起来忙不迭地道歉。
张栋呵斥道:“你这冒失鬼,连县蔚大人也敢撞!”
小乞丐一听,竟抓着陈南的手跪下大喊:“县尉大人,救命啊!有人要害我,我看见那个蒙面人杀了卖草根的老胡,蒙面人要追杀我!”
陈南一惊,觉得事有蹊跷,便说:“你跟着我走,到老胡家去。”
小乞丐慌慌张张地跟在陈南身后,不时地往后望,看见真的没人追来,才放松下来。
直觉告诉陈南,小乞丐不像说谎,如果杀人犯出现,他应该可以指认。
现场是一间简陋的瓦房,坐落在清水巷的尾端。其实这条巷就是菜市场,平日里整个巷道摆满了各种小摊,死者老胡是在家门口卖草药的。
在这里,陈南隐约闻到一股熟悉的气味,是昨天在马家药铺买的那包药剂的气味。
“就是这里,三天前的那个夜晚,我躲在老胡墙根的茅草堆里睡觉,半夜听见老胡的惨叫,然后一个蒙面人持刀跳出窗来,那人的遮脸布松脱了,我看见了他。然后我就没命地跑走了。”脏兮兮的小乞丐大约十二、三岁,露着惊恐的神色,“刚才我又看见他了,他在追杀我。”
“那么说,刚才他还在附近?”张栋手握佩刀的把手,一副准备战斗的姿势。陈南却是神情淡定,要是犯人敢出现,不是自投罗网吗?
小乞丐紧挨着陈南,好像这样才安全:“我好不容易才躲到今天,县尉行行好,救救我吧!”
陈南想了想,把这个小乞丐带回了住处。原来这个乞丐名叫彦仲明,父母在疫情中变卖房产换特效药,结果病是好了,但后来却饿死了,他只好沦为乞丐。陈南叫仆人张部给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安顿在县尉府中。
晚上,皓月当空,稀疏的星星散落在天穹。陈南躺在床上,双手垫着后脑勺,回想着这两天的事,横河县必有一些内幕,疫情、特效药、瘟疫女,反而杀人案却是表面的事。想到美若天仙的玉梅小姐,他不禁脸上一阵火热。
他自十五岁起在军中守卫边疆,到今年回到地方上为官,一直还没有想过哪个女子。到底是别的女子不上他的心头啊!
“瘟疫女”?传染病?明明她不是的,这里的人真的有点怪。
黄员外的府上,被谣传“瘟疫女”的玉梅,听着菊香汇报了小厮和护院今天查探的线索,思路也变得清晰了。当下,她让丫环玲珑拿来纸墨,写了一封信函,交代菊香明日送到县尉府去。
夜深时分,陈南刚刚入睡,忽听得门外传来仲明的大叫声:“来人啊!抓贼!”他赶紧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直奔门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