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严重上火,嗓子干涩,伴随轻微疼痛,连带舌尖也并发微痛,吞吃食物时痛感尤甚,这是典型的上火综合症。
谈到上火的原因,真心难为情,竟然是因为嗑瓜子嗑太多了。
前阵子,逛超市时顺便买了几袋恰恰小而香瓜子,味道果如其名,一个字,香!两个字,真香!用本地方言讲,香得不得了!
因为太香,明知道夏天,尤其像今年这样伏旱燥热的夏天,最不适合嗑瓜子,但我还是没能忍住这极香的诱惑,把瓜子当作每天的必修课,嗑瓜子嗑到停不下来。这样逆行倒施的恶果就是不可避免地上火了。
其实,吸引我的不单单是瓜子的极香,还有贯穿整个童年、青少年时期的瓜子情结。
我们这代人出生在物质匮乏的年代,成长在不愁温饱的环境,对物质生活品质没有什么发言权。
关于饮食的问题,小时候真没什么见识。
水果只有苹果、梨子、香蕉,也并非经常可以吃到,零食总不过糖果、花生、瓜子之类,巧克力都称得上奢侈品了,更没见过什么榴莲、车厘子等高端水果,也没见过五花八门、各式各样的高端零食。
糖果、花生这种普通零食,家里也没有条件无限量供应,只有逢年过节才可以敞开了吃。瓜子才是平头百姓家最常见的零食,也是我可以无所顾忌从小吃到大的零食。
小时候,家里只采购生瓜子,因为它价格更便宜,每次父亲一买就是大半袋,那种几十斤粮袋的大半袋。买的量大,价格自然更优惠些,而且父亲向来大手笔,常挂在嘴边的话是“让孩子们吃个够”,所以生瓜子在家里几乎没断过。
炒瓜子的任务也被父亲主动认领了。那时家里烧的是煤,火比较旺,不易控制火候,把瓜子倒入平锅后就得不停地翻炒,不然瓜子就会被炒糊,它的香味就逊色不少。
家里经常上演的一幕就是昏暗的灯光下,父亲在锅内快速翻炒着,几个孩子围在餐桌上,眼巴巴地等待喷香的瓜子出锅的那一刻。这个画面出现无数次之后,就深深地刻在了脑海里,随着时间的推移,记忆没有褪色,反倒越来越深,每每想到瓜子,脑海中就会浮现这个场景。
等待中的瓜子终于端上了桌,孩子们这个抓一把,那个抓一把,开始了期待中的茶话会,我们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聊着学校里的奇闻怪事,而父亲却没有时间加入进来,他忙着去炒第二锅瓜子了。
瓜子炒得多了,父亲的技艺也提升了,炒货成色好看而均匀,味道纯正而香醇,堪比炒货店里的瓜子。出门玩时,我们喜欢揣一把瓜子放在兜里,分享给其他小伙伴们,他们也惊讶于父亲的作品居然如此成功。
由于常嗑瓜子,每次嗑的量又大,我们兄妹几个牙齿上都有一个小小的豁口,我的豁在右门牙上,姐姐的豁在左门牙上,哥哥的两个门牙上都有豁,一看就是一家人。
父亲炒的瓜子是原味的,当年市面上卖的瓜子也只有这一种味道。
现在瓜子的口味各种各样,焦糖味、话梅味、抹茶味、哈密瓜味、甘草味、核桃味、椒盐味……但我最喜欢的还是原味,因为它早已深藏于童年记忆,永远甩不掉了。
瓜子不但味道香美,而且营养成分极高,其维生素、蛋白质、油类含量都属佼佼者,而且它还有较大益处,饭前嗑,可以增进食欲,饭后嗑,可以促进消化。
关于嗑瓜子的益处,是从浙南朋友处偶然得知。一次,我们聚餐聚得太嗨,她吃了很多,已经达到肚腹完全饱和的状态,只得自己调侃一下:“没事儿,我回去嗑一把瓜子就好了,瓜子有消食的作用。”后来,我自己也用过这办法,确实奏效。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我最钟爱的瓜子居然这么神通广大。
尽管益处多多,但瓜子在南北方的待遇却有很大差异。
在北方,大多数人春夏秋冬均食用瓜子,炒货店基本上一年四季都开门经营,而南方人在夏季为了避免上火,往往忌食瓜子,炒货店基本上关门歇业。这主要是因为生活习惯不同,南北方水土也不一样,南方人对上火更敏感。
毕业后,我从北方迁居到南方,对南北方生活习惯和水土有了更深的了解。
与北方相比,瓜子在南方市场属于相对遇冷的地位。
我曾经在浙南小城生活过数年,当地人说那里的水很“热”,特别容易上火,甜的辣的酸的都不能多吃,比如糖果、桔子只能少量食用,孩子们稍不注意就会上火、咳嗽,瓜子这类炒货夏天更有食用忌讳,生病时连食用醋也不能吃。
北方人没有这么多饮食禁忌,我在家乡时,一次吃几个桔子、几颗糖也没事,吃一碗面拼命加辣椒也没问题,但在浙南小城就会上火,这算是入乡随俗了吧。
瓜子在南北方的储存方式相同,储存目的却不同。
在家乡,刚开封一袋瓜子,姐姐嘱咐我:“快把封口夹起来,不然瓜子会变得太干。”在南方,打开一袋瓜子,朋友也嘱我:“快把封口夹起来,不然瓜子容易受潮。”都是夹封口的行为,目的却截然相反。这完全是南北气候不同使然。
话匣子一打开就关不上了,关于瓜子的记忆好像多的说也说不完。
……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嗑瓜子的爱好一直追随着我,不管现在瓜子的种类有多繁杂,我独爱记忆中的那一种味道。
想念那些年父亲的炒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