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俭”家风代代传
作者:郝名玲|来源:宝应生活网
儿时,我常常听奶奶谈及勤俭持家的往事,尤其是奶奶“节俭”的优良品德,一直深深的留在我童年记忆中,打上终身难忘的烙印。
解放前,我家祖祖辈辈靠租种佃田维持生计,夏秋大忙一结束,奶奶就到上海纱厂做临工。在我父亲6岁,姑妈出生还不到半年,28岁的祖父患急性阑尾炎去世,从此就靠瘦弱体薄的奶奶支撑这个多难的家。奶奶一生勤劳俭朴,她的“节俭”习惯,至今还影响着我们家的四代人。
上世纪五十年代初,我进小学读书,全家靠土改分的5亩地和在曹甸区公所工作的父亲微薄工资,养活一大家8口人,确实不易。父亲的工资还要供我们读书,家里日子过得紧紧巴巴的。一年四季,无灾无难,顺顺当当还好,万一遇到灾难歉年父亲就发愁了。好在奶奶和母亲,都是持家过日子的精明人,别人家用米煮粥,我家是把米破碎,煮成糈子粥,熬成稀糊糊,怕我们兄妹多,用勺子捞稠实的。家常日子吃的总是青菜萝卜里找米,好不容易盼来过年过节,吃上一顿白米饭,也都是“烂饭”。奶奶说;“多放一碗水,少抓一把米,细水长流,遇灾不愁。”穿的就更无法和别人家攀比了。我家弟兄5人,新老大、旧老二、缝缝补补给老三,老四穿的是补了又补的“夹袄子”,到了老五,变成了一层又一层的“八卦衣”。虽然吃的是瓜角茄菜,却能填饱肚皮不挨饿;即使穿的是不合身的补丁衣,也能挡风御寒不受冻。到了过年,母亲买了几丈“白洋布”染成黑色、藏青色,给我们缝了一身新衣服,年一过,又洗洗收起来,走亲戚时才可以穿一次。在外工作的父亲,一身老蓝布褂子洗得发白,有时晚上回来,脱下来洗洗,放在外面晾干,第二天上班再穿上。在父亲的影响下,我逐渐明白“节俭人家春常在”的生活道理。虽然寒酸些,但很知足,“节俭”的家风由此印在我脑海里,一直传承下来。
1965年春,我考取扬州农业学校,来自十多个县市的同学,贫富悬殊不一样。我穿的比较“土气”,好在当兵的大哥送我一套黄军装,我如获至宝。父亲还花了五块钱,给我买了一双补过的旧皮鞋,我从六元钱的伙食费里省下贰角钱,买了鞋油,把旧皮鞋擦的锃亮锃亮的,虽然旧些,但也很时尚,军装一穿,走起路来,无比精神。父亲多次在信中告诫我:“笑破不笑补,穿旧不算丑”。在扬州读书的日子里,我学会自己补衣服、钉被子,长裤破了,实在不能再穿了,自己动手改成短裤头。一双解放鞋,补了又补,穿了三四年,总舍不得丢掉,“节俭”的习惯,已深深扎根在我心中。
1982年,我调到天平乡工作,儿子郝斌也随我读初中,小孩子个头长的快,一年一个样,我舍不得多买新的,把自己的衣服给他穿,有些肥大,班上同学总讥笑他。后来他哭鼻子,闹情绪,不肯穿,我耐心的教育他,你个头长的快,今年的衣服,明年就穿不上了,浪费了多可惜。学习上跟同学攀比我支持,生活上千万不要攀比摆阔,儿子听了也无话可说。现在儿子也走上工作岗位了,他穿旧的衣服,我拿回来继续穿,觉得也不错。
如今,我退休12年了,已过古稀,也是儿孙绕膝当爹的人了。虽说家庭条件好了,但我家“节俭”的家风一直没有变。我仍穿着打补丁的内衣,对子女后代同样要求严格。2015年我70岁,儿女们买了一套上千元的衣服,还被我狠狠的指责了一通;“你们的孝心我领,衣服不在于价钱高低,暖和合身就好,家庭过日子,祖上的‘规矩’不能破,‘节俭’家风不能忘。”
我的孙子凌云,胖乎乎的很讨喜,我打心底里喜欢他,但我从不宠惯他。自幼对他灌输“节俭”的思想,零花钱卡的很紧。上幼儿园时,最多给五角钱硬币,买小玩具,从不突破这一标准,但有一次却破了例。那是2011年12月9日上午,我送他到幼儿园,在路上孙子一本正经对我说“爹爹,我以后不要钱了,真的,一个月都不要。”我惊喜地望了望,一反常态的孙子:“为什么?”孙子眼含泪水,哽咽着说:“我要把零钱省下来,给小班的妹妹看病,小妹妹得了白血病,很可怜,我要救她。”说着失声痛哭。我这才明白,二话没说,立即掏出100元给他。孙子擦擦眼泪,破涕为笑,挥挥小手,连蹦带跳地跑进幼儿园。望着天真活泼,可爱懂事的孙子远去的背影,我仿佛看到助人、善良的美德,在他幼小的心灵中不断升华,“节俭”的家风,也在孙辈身上得到了延伸。
从那以后,小孙子说话真算数,竟然两个多星期都未要一角钱。有时我发现他,站在卖小玩具摊子前,摸摸这,看看那,不愿离开,但又不好开口跟我要钱,我趁势竖起大拇指鼓励他:“小男子汉说话要算数哦!”孙子只好恋恋不舍,掉头望了望走开了。说实在的,当时我心里也不好受,总觉得对孙子太“苛刻”了。如今,7年过去了,孙子上初中了,他床头柜上的小熊猫储蓄罐里积攒了数百元的硬币,多少年的“压岁钱”一分未用交给他妈妈保管。我有时趁家人在一起吃饭,便把孙子的储蓄罐拿出来,展示给大家,夸赞他一番,孙子苹果似的脸蛋,笑得很甜、很美、很开心。
我深信:中华民族勤劳俭朴的传统美德,一定会世代相传,而我们家祖上“节俭”的好家风也将会辈辈传承下去,定能发扬光大!
作者:郝名玲|来源:宝应生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