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老了,走不动了,炉火旁打盹,回忆青春……
这个画面挺温馨感人。
事实上,贴身陪了母亲四天,我焦虑症上升了一个档次。
其中最让我难过的是老人家的近期记忆力明显不行了。
举个栗子。
母亲说腰疼还想去藏医院做一次小针刀,那必须全程陪护。
等下,我也腰疼,我去贴个膏药就来,听说这个膏药是日本货,挺好用,我崇洋媚外,想试试。
母亲做完针刀,因为卧姿太久,很憋屈,想翻个身。医院那种医用床特别窄,翻身对于九十有二高龄的母亲谈何容易?
好在有我和大夫助力。
回到家里,母亲抱怨「我一个人趴在那里,你们都不管我。」
「那你是怎么翻过来的?」
「当然是我自己呀!」
无论我怎么说帮扶细节也没用,母亲记忆中就是很努力地独自完成的。
不仅仅记忆力不好,还很自信倔强。
我当然不是要与母亲争论出个所以然,让我焦虑升级的原因是无法接受这残酷的现实。
过去,母亲是个何等精明能干的女人,比我强太多了,完全不是一个数量级。
我把我的焦虑转嫁给闺蜜,「所以我不想活那么久,八十五岁足够。」闺蜜态度特认真。
我刚想说「能活到八十五就不错了」,临了溜达出来的是「这个也不是咱自己说了算的呀。」
好悬!为自己鼓掌。
其实很多准老人都有这种说法,娃她亲爹就总说「到时候我自行了断,谁也别拦着。」
这是赤裸裸的吹牛逼。
真相是,绝大多数人对生的渴望在生命弥留之际表达得淋漓尽致。
看来,这是个无解的问题。
我还是焦虑,为母亲的现状,为不远的自己。
母亲,臻园小区2021年4月22日雨后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