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诚与神
(《通书·诚几德》濂溪先生曰)诚,无为;几,善恶。德:爱曰仁,宜曰义,理曰礼,通曰智,守曰信。性焉安焉之谓圣,复焉执焉之谓贤,发微不可见、充周不可穷之谓神。
《中庸》云:“诚者,天之道也;诚之者。人之道也。诚者,不勉而中,不思而得。从容中道,圣人也。”天之道,乃太极,太极,无为无作,自然天成,纯粹洁净,圣人名之谓“诚”,天性之谓命,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所以世俗之人修道的过程,就是回归诚,使心灵回归澄净的原来状态。当不需要刻意努力就实现,不需要主观思索就能认识,凡事自自然然就合乎中道,即所谓从心所欲不逾矩,这种状态就是“诚”。天性自然流露,如恶恶臭,如好好色,这样的人就是圣人。所以,周敦颐说,诚,无为,这是一种境界,而诚之则说修身的过程,修身有三重境界,即生而知之,安而行之;学而知之,利而行之;困而知之,勉而行之。
《周易·系辞》:“几者,动之微,吉之先见也。”吉应为吉凶之略语,也就是伊川先生所谓的“专言”。几的本义就是微,对大多数人来说,它就是微不足道的事物,没有意义,只有圣者贤人能够洞察其中的发展趋势,它也就成了征兆,一种有意义的暗示。所以有志于学的人,不应该忽视那些微小的日常,从中可以看出善或恶的倾向。
人有五种美德,爱人为仁,做应该做的事为义,行事合理为礼,通达世事为智,持守为信。
所谓,性焉,就是诚,不勉而中,不思而得;所谓安焉,即安而行之,故其为圣人。复者,努力回归本性之谓,执焉,利而行之之谓,故其为贤人君子。
《系辞》云:“神无方而易无体。”“阴阳不测之谓神。”“易无思也,无为也,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天下之故。非天下之至神,其孰能与于此。夫易,圣人之所以极深而研几也。唯深也,故能通天下之志;唯几也,故能成天下之务;唯神也,故不疾而速,不行而至。”
孟子说:“充实之谓美,充实而有光辉之谓大,大而化之之谓圣,圣而不可知之之谓神。”
因此,濂溪先生在这里所谓的神,其实是指天道本体,小而无内,大而无外,是圣人也无法完全了解的,即使深入到最细小是事物,也不能发现道的具体存在,即使周遍所有的事物,也无法穷尽道的内涵。但是道确实存在,正如老子所言“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所以称之为“神”。
诚与神,是从不同的角度来形容道,诚谓道之至真,神谓道之至妙。圣人可诚之,却不能成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