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日(2)

血,到处都是血,如同汪洋一般的鲜血静静地流淌着,惨白的躯体从散发着铁锈味的水面上漂浮着;一个,两个,三个,数不清的亡者从深渊中浮起,铺成一道血肉浮桥,一路延伸到完全与血海融为一体的天空之上。这里没有方向,没有时间,也没有严格意义上的物理法则。这里只有无边无际到恐怖很弥漫于空气中的恶意。

在血海之中,一只白皙的手从中探出,紧接着是一条胳膊,然后是一颗带着无神之眸的面庞;那人吐了一口气,缓缓爬上由血肉交叠而成的宏伟之桥。祂赤裸的双足踩着露出白骨和内脏的桥面,以王者那不可思议的威严和优雅环视着四周,就好像一位帝王参观另一位王者的宫殿一般,随后祂迈出雅步,从容自若地走向突兀地从滴血天空中插下的神宫,任由兼具两性之美的白皙胴体被血月照耀,让身上滑腻的血液如同油漆一般缓缓滚落,将祂由如皎月的纯白染成如心脏的绯红。祂,卢修斯.冯.海伦特.奥古斯丁,神圣尼伯龙根帝国的神皇,冥界的副君和一切被遗忘者,受诅咒者与不眠亡者的英白拉多,同样也是奇迹,绝望与希望之主神,即将正式与再这场游戏中玩弄欲望,施暴,恶意和杀戮的战神,同时也是司掌血,水与风的血王,玛格.宁芙.帕提雅见面。


帕提雅大帝立于由无数尸骨皮囊装点的宫殿之口,由这魔窟之中以一副傲慢又蔑视的眼神俯视着在台阶之下的胞弟。祂掀开赤红斗篷,露出那醉人美术与发指雕刻装饰的黑红之盔,祂张开双臂,以威武且豪迈的步伐迎接这位访客。

“吾弟,别来无恙。”血王的语气不无挑衅,祂伸出一只手按住胸口,轻微鞠躬以示友好,而奥古斯丁则回应以王者的礼貌。“既然汝已准备好,那便随吾进宫,汝大驾光临,令吾血之尊主蓬荜生辉。”

“长姊,吾谨代表吾等拉兰雅萨正神,以及诸位露芬尼塔魔神同胞前来慰问。”奥古斯丁摆出了一副皇族才所能拥有的,高傲又不失礼貌的优雅礼仪回应那暴虐的血之元首。祂抬起头,微微一笑,恭敬地请求吻手之礼。血王警惕又饱含傲慢地伸出手,允许奥古斯丁献上自己的尊重。

“长姊贵为战争与杀戮的主宰果然名不虚传,连纤细的手掌都要被囚于自身意志所塑造的铠甲之中呢。”奥古斯丁轻轻吻了上去,随后祂抬起头,回应血王一个看似人畜无害的笑靥,那完美的紫罗兰色眼睛与倾国之容之下既有曾为凡人的温柔,也有诸神共通的残忍,这让血王不由得不安倍增。“看来,吾与汝,还有很多东西要谈。”当奥古斯丁放下自己的手时,他的肌肤也已被冷冽完美的哥特盔甲所包裹,漆黑铠甲之上点缀的金饰彰显着祂神那皇与侩子手的命格,曾救死扶伤轻盈如蝶的双手不仅被沉重的王权十戒禁锢,更是在手铠上长出如同剃刀的利爪。

“既然如此,那便请进。”血王笑了笑,饱含敌意。随后,两人迈着同样沉重但坚定的步伐,缓缓走进血王的魔宫。


血神的魔宫乃是一个完全被扭曲的世界,一整个宇宙被塑造成一个充斥着折磨,囚禁,哀嚎与无数灵魂的地狱;不,以奥古斯丁的视角来看,说这里是地狱都太轻了;这里就是一个完全由血王的心血来潮与扭曲思考组成的维度,将祂最可怖的奇思妙想置于被剥夺了生死权利的生命头上。对于这里被囚禁的生灵而言,他们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为血王提供血腥残忍的消遣,这里给予他们唯一的赠礼也只有纯粹的痛苦;这种无意义的享乐与熵增不仅令远在天边的混沌之主感到惊骇,更是也让作为绝望之神的奥古斯丁震惊。无数生命仅因为血王的一个念头而四分五裂,又从灼烧着黑色血液的火湖中嚎叫着重生;无数的痛苦如同潮水般涌来,足以令人疯狂的恐怖画面与空洞嚎叫如同狂风般席卷虚空;这里的每一个位面,每一个世界,每一层地狱乃至于每一座城市无一不是用具现化的噩梦,实体化的恐惧,以及无数灵魂最残酷的结局所拼接而成,被困在这里的众生也永远被囚禁于完全独一无二的折磨之中,无数人的哀嚎与呻吟组成了这黑暗游行的歌剧,一幕接一幕的惨剧则是永无止境的血祭仪式。

“啧,毫无意义的暴行。”奥古斯丁不屑道,“这就是长姊唤吾前来的原因吗?”奥古斯丁习惯性地摆了摆手,一瞬之间最强烈的绝望混杂着一丝希望降临到每一个受苦的灵魂头上,他们如同溺水的人一般试图紧紧握住属于自己的奇迹,他们拼命挣扎的模样令血王哈哈大笑,但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从这一丝希望中汲取了近乎无穷的力量,一股可以逃离这地狱的决心和直面恐怖的勇气;他们的身影开始冲破禁锢自己的枷锁,打碎困住自己的幻景,他们的灵魂向这黑暗之位面上出现的白光游去,直至从血王的地狱中消失。

一阵鼓掌声响起,“真是绝美的演出啊,吾弟,汝的出现让这黑暗无光的歌剧画上了圆满,充满希望且让人回味的结局。”祂一边说着,一边如同虎豹环伺猎物一样围着奥古斯丁打转,每一步都无比有力,但同时充斥着杀机。“你一瞬的即兴发挥,胜过吾长达亿万宇宙纪元的冥思苦想。”

“汝是想邀请吾加入你的行列?为吾所谓兄弟姊妹献上最残酷最唯美的众生绘卷?”奥古斯丁转过头来,凝视着血王的眼睛,祂紫罗兰色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波澜。

“吾弟果然善解人意呢。”血王慢慢接近,直至手搭在奥古斯丁的肩上。“那也让吾猜猜,汝是想直接拒绝?”

“长姊也挺知心呢。”奥古斯丁回复道,他的眸子始终与血王那猩红的双眼对视。“接下来,就要刀兵相向了吗?”奥古斯丁慢慢伸开五指,其上的王权之戒熠熠生辉,而如同手术刀般的开膛刃则闪烁着寒光。

“哈哈,吾弟不必如此,吾等皆为神明,若相伤害,也必然共通苦痛。”血王放松地说道,祂的双手张开,摆出一副和平无害的模样。“想想艾因.埃尔.阿撒图’亚玛特,也想想汝其他的兄弟姐妹,祂们可不愿意为此而伤心难受。”言毕,祂拍了拍手,无数的场景不断变换,最终化为一道通往域外群星的通道,一个瘦弱的身影被钉在十字架上,如同殉道者一样受难;暗蓝色的血液如同水珠一般飘荡着,血珠所及之处组成了一道细碎的雨幕。

“神血。”奥古斯丁一蹬脚,身体逐渐飘了过去,祂放下那个伤痕累累的身影,将其抱在怀里仔细打量。“你是…观测者尼莫.荷鲁斯.尤格兰?”祂看着怀里呻吟的少年,那孩子无力地点了点头。祂的身体几乎被砍成两半,浑身布满着由可怕伤口组成的血腥纹身。

“是谁做的这一切?”奥古斯丁对祂表示出了温柔,同情和仁慈,如同一位年轻医生对待年幼的病人一样。祂轻轻擦拭尼莫的额头,那些由血王所制造的伤口,和那位神灵所留下的,由其恶意所化不断啃噬尼莫圣体的毒虫都在一瞬间消失了,就好像它们并不存在一样。

“是…帕提雅姐姐做的…”少年无力地说道,然而血王已经闪身到了奥古斯丁身后,“因为我的踪迹被祂找到,祂强迫我屈服于祂,我并没有同意,所以就被吊在这里处刑…”尼莫的声音渐渐小下去。

“你这家伙…”奥古斯丁瞬间转身,祂直接抛下繁文缛节,张开利爪准备与血王战斗,祂只需一纳秒便能展开自己的权能领域,然而血王不会给祂这个几乎,祂一挥从虚空中凝结的长枪实体,轻松贯穿奥古斯丁的腹部,随后将其提起,轻蔑地将其丢到一边。奥古斯丁在这剧烈的疼痛之中倒下,虽然对祂而言这根本不致命,但祂的感官在瞬间被放大数亿倍,超乎想象的痛苦让祂大口喘着粗气,无力爬起来战斗。“怎么会…”

“我一开始就没有打算与你恳谈。”血王说道,“对于你这种心地善良也要装作残忍无情的家伙,不过是个懦弱的家伙罢了。尼莫,做你该做的事,我们之间可是说好的,还是说你准备再体验一下我的折磨艺术?”

“对不起,奥古斯丁,”少年说道,祂举起一柄仪式匕首,这是祂自己权能的具象。“要不然,帕提雅姐姐会继续折磨我的。”说完,祂用仪式匕首的刀尖画下了一道象征观测之神的封印符文。奥古斯丁尝试站起来,但祂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听好了,幼弟。”血王说道,“如果你不与我合作,那么,我不仅仅会让我的眷属子嗣毁灭你的国,杀戮你的人民;我还要将你分成一百个碎片,每一个都永远囚禁起来,让你承受你最在乎的人被折磨至死的痛苦。”祂指了指那具仪式匕首,“这也是我们伟大游戏的道具,每个纪元开始之前我们都用它刻下法则,封印力量并将自己切碎,坠入人间扮演我们自己的角色。如果你不肯屈服,我就会分开你的神格;所以我劝你三思,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你这混蛋…!”奥古斯丁骂道,“你敢动他们一个试试,我定会跟你拼个鱼死网破。”祂试图起身,但一支马靴狠狠踩在祂的手上。“你要干什么?”

“告诉我你的选择。”血王面无表情地说道,这一刻祂无比恐怖,好似随时都要施展全世界最可怕的灾难的神一样,准备让末日天启降临人间。“对付你们可比对付玄溟和库帕拉容易多了,你们的软肋多到数不清,而你们拥有的凡人情感和观念就是你们最大的弱点。”

“我…我不答应你的条件。”奥古斯丁咬着牙说道,祂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为了盖亚尼尔和诸宇宙,祂必须做出取舍。“绝对…绝对不答应。”

“呵呵,”血王阴森地笑了,“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回心转意。”祂一把扛起奥古斯丁。“我可是有很多很多方法的。”随后祂看了一眼尼莫,“跟我走吧,你知道你要做什么。”尼莫则战战兢兢地嗯了一声,祂知道接下来意味着什么。


艾因突然睁开眼睛,好像受到了极大的痛苦一般蜷缩起来,大口喘着粗气。一旁与众长生者指定计划的无名和哀莲用惊讶和关切的目光看着祂,哀莲起身想轻抚艾因,然而却被祂一把推开了。

“出事了…要出大事了…”艾因一边嘟囔着一边爬起身,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等到众人跟出来的时候,艾因已经消失在通道的尽头了。

“我去找祂。”哀莲对众人说道,随后她也迅速离开了。“这家伙真不让人省心。”

半个小时后,哀莲在间界迷宫的一角找到了筋疲力尽的艾因。祂的伤口更多了,随之而来的是那象征着繁育的扭动肉触与象征虚无的黑影不断在祂背后搅动着现实,就好像祂刚刚用自己的本体打了一场大仗一样。而一旁的奥古斯丁,祂的肉身几乎要散成由血肉和骨骼组成的碎块了。两人有气无力地休息着,完全没有注意到跑过来的哀莲。

“艾因,这是怎么回事?奥古斯丁,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哀莲焦急地说道。还没等她将下一句说出口,艾因便示意自己也有话讲。

“对不起…大家…余…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之,余真的很抱歉…”艾因小声啜泣道,祂向哀莲讲述了自己为了换回奥古斯丁而与血王做的交易,以及血王通过自己的运作取得了在这场游戏中多大的权柄。

“也就是说,血王祂已经,几乎做到了操控另一个位面,还拿到了你们的领域?并且正在向盖亚尼尔扩张?”哀莲惊恐地说道,一想到血王的残酷以及自己背离祂意志的决定,哀莲感到无比的后怕。

“正是如此。”艾因叹了口气,闭眼说道,“还有一个坏消息,余等主神之间是通感的,也就是说,血王的邪念情感过于强烈的话,恐怕会影响到余的。”祂睁开眼睛,神情低落的说道,“余等可能会一样变成那种残酷的模样。”

“啧,”哀莲叹气道,“看来我们的气数也该尽了。”她扶起艾因和奥古斯丁,慢慢向迷宫出口走,“我或许会被清算吧,毕竟是我背离在先,忍受不了祂的考验独走。”她苦笑道。

“汝可以隐匿在此处,余等可以庇护汝。”艾因说道。“除非汝一意赴死。不过即便汝等选择隐藏于幕后,在血王的影响下,越来越多的野心家,军阀和屠夫也会粉墨登场。”

“不勇敢地向死而生,我就不会是我了。”哀莲说道,“那我活那么久也没有意义;毕竟,我们长生者,不管是出于赎清过往罪孽也好,还是为了征服寰宇也好,还是扶大厦之将倾也罢,我们都不愿苟且偷生。”她们走向迷宫的出口,留下一地的血迹。而在黑暗之中,血王的寻血巨狼的眼睛死死凝视着他们。


“陛下祂,还好吗?”御前大臣们之间窃窃私语,他们围绕在奥古斯丁的床侧;面对神灵,他们低下的头表示谦卑和恐惧,而他们心中早已埋下重新瓜分帝国的企图。

“祂会好起来的,诸卿可以放心。”艾因在从椅子上站起,开口说道。若是平时,祂会坐在神座之上,由教皇和大主教们代传神言,但现在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汝的神皇,余的胞弟,祂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只是目前祂需要静养休息。而余将暂且代管帝国。”艾因说道。底下的群臣切切私语的更厉害了,他们是不是对自己接管帝国的行为有意见?还是急切地想通过攀附神王获得权力?又或是准备以神的名义正当化自己的抱负和主张?艾因不由得低下双眉,用满含哀伤的淡粉色双眸看着奥古斯丁。“吾弟啊,请汝快快苏醒吧。”祂想道,神皇既已倒下,而分裂者和野心家伺机而动意图瓜分帝国,祂自己能否通过何种手段为奥古斯丁留住这个统一的国度,是怀柔,宽容与仁慈,还是犯下更加可怕的暴行?艾因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祂不能想那些残酷的事情,祂不能变得和血王一样。

“艾因,”哀莲拉了拉祂的衣角,“我知道你不希望变成血王那样;但请你也记住,也不要重走血王在凡间时的悲剧。当断则断;以雷霆手段,显菩萨心肠。”她对心事重重的艾因提起了古代凡间物种的谚语,希望祂不要太过优柔寡断。艾因抬起头,只见无名等其他长生者站在人群之后,对祂点头示意。

“你说,朕彻底改造魔族的计划,现在还有几成的成功率?”魔罗帝怖小声说道。“恐怕不会高于一成吧,唉,莫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不住地叹气,就好像功亏一篑了一样。

“无论怎么样,你都应该坚持下去。”无名说道,“虽然前路会更加残酷,但请你相信,我们,所有的长生者,还有你的义子艾希,都会支持你,陪你走到最后。”他拍了拍魔罗帝怖的肩膀,必出一个V字手势。

“即便我们所承受的代价与我们的所作的挣扎不对等,且更加悲惨更加难以接受吗?”魔罗帝怖看着无名的眼睛说道,他看到后者的眼里只有视死如归的坦然和坚韧。

“是的,无论代价如何,我们当初对艾因,也是对世界许下的承诺都必须一丝不差地完成。我们永远都会与彼此站在一起。”无名说道,“为无限遥远又无限理想的世界流尽最后一滴血。”魔罗帝怖点了点头,以战士的礼仪轻轻拍了拍胸脯,随后出去了。

“朕代表罗曼帝国向你们致以最诚挚的敬意。”这是他离开前最后一句话。

“祝君好运,晚安。”无名答道。随后他望着自己曾经的好朋友奥古斯丁,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一股存在性的危机混合着虚无主义的空虚扑面而来。他曾将祂当做自己的儿子用所剩无几的爱关怀祂,而又在祂最需要自己的时刻迟到。无名慢慢坐在墙角,压抑住自己的懊悔。

待众人散去后,只剩下忠诚的御前侍卫和谦恭的贵族仆人还在忙碌,永生者们也走的所剩无几,哀莲数来也就仅剩四五位。“你们也回去吧,这里的事我自己来解决。”她终于脱下了一直以来逞强的面具,带着颤抖,几近于绝望抽泣的声音说道。“走吧,只留下我来收拾残局。”她像是哀怨地埋怨,又像是在请求诸位远离即将被厄运缠上的,不幸的自己。

“我们就留在这里守夜。”无名说道,“哀莲,我们陪你,今夜哪里也不去。”他们看了看熟睡的艾因,接着走出寝宫,望向黑夜中的天空:今夜雨雾茫茫,不见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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