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呀这是?”
吴不愁到安恬这来蹭吃的,蹭到一半就看到骆清河提着药箱过来了。
吴不愁不是不认识骆清河,他这么明知故问,是故意想要说点难听的挖苦挖苦他。
不过安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把一个沾满了香酥芝麻的枣夹核桃,塞进了吴不愁嘴里。
安恬裹了裹狐裘,先行进了屋。
吴不愁知道小孩儿是什么意思,果然把到嘴边的话头咽了下去,任骆清河平平安安地进了屋。
吴不愁把几盘点心都顺走了,又直接把茶壶也带走了。
“诊脉也诊得神神秘秘,一看就是有事。”
吴不愁嘀嘀咕咕了两句,终究还是被美食压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没打算做一回梁上君子,带着好吃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安恬老实地躺着,等着骆清河问闻问切。
骆清河的手指搭在安恬的手腕上,他就是没有胡须,不然就该一边捋着胡子,一边若有所思了。
“奇怪。”
骆清河说了句,又微微皱起眉头来。这话,像极了故弄玄虚的蒙古大夫。
只有安恬这个可以窥探人心事的,知道骆清河并没有说谎。
“这丫头不是安国公家的千金小姐吗?怎么这脉象是这样?气血亏得厉害,就好像是个受了重伤的病患。这身子骨差的,就好像是窗台上那个薄薄的白瓷瓶似的,大风一吹就能摔个稀巴烂。”
骆清河心里涌起疑虑,养尊处优的千金,怎么会是这样的身子底子?
“就算是这一年里她跟着晋王颠沛流离,也不至于差成这样。毒也解得非常干净……唉!要是不好好调养,这丫头能不能活到成年都是问题。啧!”
骆清河的眉头拧成了一股麻花。
安恬没觉得自己有哪里不舒服,她只是有点饿了。
可能是他太年轻,能力不行,分不清什么是气血两亏,什么是饿了吧?
算了,还是帮司瑞办正事。
“大夫,您以前就认识司瑞吗?”
骆清河一愣,随即应道:“是。”
这丫头怎么都不知道避讳,直接就称呼晋王的名讳?
大家闺秀可不该是这样的。
晋王也太惯着他了吧?
“在京城吗?”安恬小声问。
她发现这个人心里想法特别多。
骆清河又应道:“一面之缘,不过虽然是一面之缘,小人却觉得王爷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那当然了,司瑞是个好人。”
安恬笑了笑。
骆清河不置可否,毕竟在成人的世界里,绝对的好人,是不存在的。
可他面对的,是个小孩子,而且单纯的似乎不像是以往他遇到的那些世家贵族的公子小姐。
骆清河微微点头,犹豫了下,心头的疑问还是没有问出口。
“您能解这么可怕的毒,您的医术一定很好,京城的医馆开得很大吧?”
骆清河笑着应承:“姑娘见笑了,小人只是个卖药的,少年时代和师父学了几年而已。药材铺子不算大,多亏了贵人帮扶。”
“哦。”安恬似乎有些失望,说道,“那一定是个非常讲义气的贵人吧?”
“是。”
骆清河伸手进药箱,写了个药方,交给了安恬。
安恬定定地看着骆清河的背影,手指掐着被子上的锦缎,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晚上,司瑞将熬好的药端给安恬,低声哄着。
“我试了,不苦。”
安恬才不信,可不喝,司瑞是绝对不会罢休的,连哄带吓唬的,最后还是她妥协。
就冲她为了自己千方百计地寻解药,她就不舍得和他耍脾气了。
安恬将药服下,又裹好被子缩了一会儿,觉得有细汗冒出来,身体好像不那么酸疼了。
司瑞就安静地靠着床头看书,也不说话。
屋内灯火明亮,暖洋洋的,安恬有点热,却没踹被子,她觉得这样子安安静静看书的司瑞,特别耐看。
“有事?”司瑞没抬头,只是随口问了句。
“渴了还是饿了?”
安恬摇摇头,嗫嚅了两句,还是说出了口。
“是六皇子。”
“什么?”
司瑞这才扭头看她,将书放在自己腿上。
安恬解释:“骆清河的贵人,是六皇子。”
司瑞将书又重新拿在手里,不动声色。
“睡吧,很晚了。”
安恬知道她没在看书,他心里在想,为什么是六哥?六哥想做什么?六哥是在帮他吗……
司瑞的心思总是很复杂。
复杂到安恬即便能窥探他的心思,却永远搞不懂他的心。
他的心,可比海底针还难找。
司瑞垂眸看向安恬,收起他烦乱的思绪,冲着安恬笑道:“我以为你今天会捉弄骆清河,他可给你熬了不少的苦药。”
安恬确实是想捉弄他来着,可是也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骆清河身上有一种她参不透的气质,就好像是包裹在他身上的一层迷雾。
可能是因为这个人长得还挺好看的?
还是因为他眉宇间似有似无的忧郁神色?
安恬弄不明白,只得矢口否认。
想,为什么是六哥?六哥想做什么?六哥是在帮他吗……
司瑞的心思总是很复杂。
复杂到安恬即便能窥探他的心思,却永远搞不懂他的心。
他的心,可比海底针还难找。
司瑞垂眸看向安恬,收起他烦乱的思绪,冲着安恬笑道:“我以为你今天会捉弄骆清河,他可给你熬了不少的苦药。”
安恬确实是想捉弄他来着,可是也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骆清河身上有一种她参不透的气质,就好像是包裹在他身上的一层迷雾。
可能是因为这个人长得还挺好看的?
还是因为他眉宇间似有似无的忧郁神色?
安恬弄不明白,只得矢口否认。
“我没有!”
司瑞将安恬露在外头的小手放回被子里。
“没记恨最好,骆清河打算用针灸之术为你调理身子,你可得听话,不能乱动。”
安恬的瞳孔猛地睁大了。
她猛烈地往床里缩去,蜷缩在床头,抱紧了自己的四肢。
“怎么反应这么大?没事的!我会陪着你的!就算我不在,他也不敢弄疼你的!不会把你扎成刺猬的!”
听到刺猬两个字,安恬立刻把脸都埋进去。
尽管只是一瞬间,司瑞还是看见,安恬脸上,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恐惧。
极度的恐惧。
“恬儿。”
司瑞的手都没碰到安恬的发丝,安恬却浑身都抖得像筛糠似的。
“疼!我会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