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中毒了?”
安恬一本正经地问司瑞。
司瑞嘴里的一口米饭差点喷出来,他吞下米饭,“啪”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
“谁多的嘴!石头,是你吗!”
石头连连摆手,顺着墙根溜出去。
“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安恬挽住司瑞的手,扯回他的目光。
“不是他。”
司瑞捏住安恬细瘦的手指,眼角红红的。
“是我没照顾好你。”
安恬平静地摇摇头。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骆清河会带我们找解药。”司瑞把安恬拉到怀里,想要捂暖她的手指。
“我们明日就出发。”
安恬摇摇头:“他是个骗子,你不要相信他。”
司瑞扶住安恬的肩,轻声问:“又乱跑了?”
“嘿嘿。”安恬心虚地低头喝汤。
“他的话半真半假,但并非完全不可信。只要有一丝一毫的可能,我们都要去。”
我们?
安恬来了精神。
“你说我们?你要带我出门?”
见安恬眼里泛着光,司瑞的担心微微放下来一些。
“太好了,我可以出去玩儿了!”
安恬激动地拍起小手。
她到底知不知道,中毒是什么意思?
算了,只要她开心就好。
“嗯,不要乱跑,掉海里就得喂鱼!”
安恬高兴地拉紧了司瑞的手臂。
“不是还有你吗?”
司瑞微微怔住,她倒是完全地信任自己。幸好有这份信任,知道自己中毒了,没有偷偷跑出去。
安恬虽然兴奋,可上了船,又没了兴致。
本来就晕晕乎乎的,再加上头一次坐船,安恬毫无疑问地晕船了。
司瑞寸步不离地呆在安恬身边,他虽然已经料到小家伙会晕船,可看她真晕了,又格外地心疼。
“司瑞,我难受。”
安恬躲在司瑞的披风里,眼皮在打架,却又恶心地睡不着。
骆清河端来了药,司瑞要接过,安恬却执拗地扭过头去了。
“我不喝!”
不能喝,他是骗子!
安恬给司瑞递了个眼神,司瑞接过药,捏了下安恬的小脸儿,先舀了一勺自己喝下去。
“不苦。”
司瑞低声哄着安恬,“喝了就不难受了,待会儿带你到船头看月亮。”
安恬捂着嘴巴,支支吾吾地说:“月亮只有一个,在哪儿看都一样。”
司瑞低声笑了声。
骆清河接下话来。
“姑娘是不是害怕小人往里面加了什么别的料啊?姑娘放心吧!王爷看得这么紧,我哪有机会下手啊!”
安恬瞪着眼睛,他还真想加料?!
可是一想,她已经中毒了,再给自己下毒,好像有点浪费药材。
安恬犹豫着捧起碗,司瑞却挪开了。
“烫着。”
司瑞暼了还站在一旁的骆清河,道,“没你的事儿了,下去吧。”
“是,小人是有点碍眼。”
骆清河自讨没趣地吐槽一句,便出了船舱。
“司瑞,他要带我们去,找什么呢?”
安恬病情严重,骆清河心思藏得也深,她听不到骆清河心里在想什么。
司瑞倒一点不在意这个,他只想拿到解药。
“咱们人多势众,不怕他耍心眼儿。”
安恬喝了药,一夜安眠。
睡得太沉,司瑞反而担心起来。
“恬儿。”
“恬儿?”
隔个把时辰,司瑞便会在安恬耳畔轻声唤安恬,探一探安恬的鼻息。
“好。”
有时候安恬会应一声,含含糊糊地说什么,司瑞听不清,只要确认她还是有意识的,司瑞就安心了。
安恬这一觉睡了很长时间,感觉有些颠簸,她才睁开眼睛。
“醒了?”
安恬听到司瑞的声音,她抬头,却看到了司瑞的后脑勺。
原来司瑞是在背着自己。
“我下来吧。”
安恬看到司瑞额上的细汗,便要下去。
司瑞却用手臂又把她往上掂了掂。
“别乱动,掉下去怎么办?到处是荆棘,莫扎了眼睛。”
安恬搂紧了司瑞,看向周围的环境,他们正走在一个山坡上,山坡上长毛了各种稀奇古怪的树,树下都是荆棘,虽然前面有侍卫披荆斩棘,可脚下确实不好走,时不时地还有几条小青蛇出没。
“这是岛上吗?”
“对。”
司瑞侧目,看了看安恬毫无血色的脸,心思更加沉重。
她手臂上的那只蝎子形状的印记,已经变成紫色。
据骆清河所言,当蝎子变成黑色,一切都来不及了。
安恬用袖子为司瑞擦额头上的汗。
“旁人也可以背,你是王爷。”
安恬突然觉得自己给司瑞添了很多麻烦。
“不行。”
司瑞一口拒绝。
他没有停下来,反而走得更快些,因为他听出来安恬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不要耍心眼,你一直在带着我们绕圈,你到底什么意思!还有多久能到!”
杜涓和骆清河走在前面,和骆清河吵了起来,他捏住骆清河的肩膀,把他拽到自己面前。
“小子,我告诉你,我们姑娘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王爷能拿你烩海杂鱼,你信不信!”
“信信信!”骆清河连连点头,他也有些慌。
这地方他十年没来了,他也迷路了。
可他不能说出来,不然晋王真的会杀了他!
“你,迷路了吧?”
杜涓已经翘楚端倪,见骆清河打了个哆嗦,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该死!你拿人命开玩笑,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杜涓一脚踹飞了骆清河,骆清河撞到树上,捂着肚子咳嗽了几声。
“我也不想啊!这地方变了许多,我都不认识了!”
“你!”
司瑞心里更是郁愤难填,他没有时间了!没有时间了!
“说!到底该往哪里走!”
杜涓喝道。
骆清河哆哆嗦嗦地抬起手,指了右手边的方向。
“那……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