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入膏肓?!”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住了。
司瑞更是直接上前揪住了骆清河,喝问道:“什么叫病入膏肓!”
每个字,他都说得咬牙切齿,愤恨与隐忍在他的心头焦灼,滚烫直接达到他的眼底,有什么东西就要涌出来,却被司瑞生生压下。
“小人说得就是字面意思,王爷您有何必自欺欺人呢!”
骆清河被揪得踮起脚尖,说话语气却十分平静。
“王爷您有时间质问小人,不如抓紧时间为姑娘解毒,依小人诊断,也就还有七、八日的功夫,到时候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
“你能解毒吗?”
司瑞眼神逐渐冰冷。
骆清河却嘻嘻地笑了:“王爷您现在怒发冲冠,小的哪敢说不能呢?”
“少贫嘴!”司瑞又把骆清河往上提了提。
“能,这毒小人确实能解,不过王爷得放小人下来,小人需得重新为姑娘诊脉,确认如何用药。”
杜涓很想上去踢骆清河一脚。
早说你能解不就得了吗?弄得怪吓人的!
司瑞这才把人松开。
安恬本来都睡着了,感觉有人将她拢住,便吸了吸鼻子,微微睁眼。
“司瑞。”
安恬缩进被子里,抬头看向司瑞。
他有心事。
心情还很不好。
“无事,再诊一次脉,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安恬本来被折腾得烦了,不想再见生人了。
可是听司瑞的嗓子好像哽着什么,还是应了下来。
诊脉的时候,安恬就仔细地盯着面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大夫,长得还挺好看的。
骆清河摸了摸自己的脸:“姑娘,小人脸上沾着什么东西吗?”
安恬摇摇头,转头看向司瑞,想说什么,又碍于这人还在这儿,便没有说。
总算等骆清河走出去了,安恬才拉住也要离开的司瑞。
“好好休息,我一会儿就回来。”
安恬摇摇头,看见骆清河出了门,才说:“司瑞,不要信他,他有事瞒着你。”
“何事?”司瑞有些心不在焉,随口应道。
“不知道,他藏得很深,我现在难受,探不了那么深。”
说着,安恬的眼皮又睁不开了。
司瑞摸了摸安恬的小脸,温和地说:“睡一会儿,一会儿我叫你,你一定要醒过来,不许赖床,知道吗?”
“嗯嗯。”
安恬答应着,又缩回床榻上。
其实司瑞也怀疑骆清河来得太巧,是别有目的。
但那蝎子红印他也仔细查看过了,不是涂上去的。
他要提防骆清河,但恬儿的毒也不能耽搁。
骆清河一直在外候着。
“解毒不难,只是药引子难找,有一味药,只有在海对面的小岛里才有。”
骆清河这就开始给司瑞画饼了。
司瑞不假思索,急忙问:“什么药?”
骆清河一看有门,便说:“从前小人与师父学医之事,曾经有幸登上过那座小岛,此药长在岛内的山坳里,极其难寻,小人也只见过一次。此药名为纤云。”
“这是什么药,从来没听说过,你该不会是来诓骗钱财的吧!我看你是来找死的!”
杜涓忍不住问道,他也觉得这个骆清河有点奇怪,怎么他一来,姑娘的病就成了中毒了?
“你爱信不信!时间可不等人!这娃娃又和我非亲非故!”
骆清河嘴上这般说,却没有走。
“这纤云长得就像是少女的发丝一般纤细,一根根簇在一起,不经意一瞅,还以为是杂草呢!”
骆清河继续侃侃而谈。
司瑞终于来了口:“说吧!什么岛?本王这就安排。”
“这还差不多。”骆清河说着就打开了药箱,写了个方子。
“这方子可以暂且压制毒性,王爷您尽快安排吧!那纤云摘下来就蔫了,半个时辰不入药,药性全无,就是白摘了,因而为保万无一失,我得把姑娘一同带着,王爷你没有意见吧。”
“有。”
司瑞捏住那张方子,看了每一味药和剂量,他也略懂医术,这方子他还看得懂。
确认没有问题,他便吩咐杜涓道:“准备船只,本王也去。”
“啊?”
骆清河佯装惊讶,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他就等着司瑞说这话呢!
骆清河满意了,心安理得地在王府里住下来。
安恬吃了药,气色有所好转,也不那么嗜睡了。
她裹了件厚披风,溜到骆清河房间外,推开门偷偷地往里面看。
房间里弥漫着熏香和药香混合的味道,两种味道参杂在一起,特别的冲鼻子。
骆清河正坐在案前,背对着门口,安恬看不见他正弄些什么。
可她能听到他心里想的什么。
“都说晋王心思沉稳,没想到这么好骗。我三言两语就成功把他引到岛上去了。还真是来的早不如来得巧。多亏那个小丫头片子中了毒,不然还找不到理由了呢!”
果然!
安恬气得直咬牙,这个人果然是个大骗子!
“不过那个毒,我也是第一次解,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那么小的孩子,谁这么狠心给她下毒呢?”
“嗨!候门王府里的事,我一个平民百姓管那么多做甚!等事情办成了,我拿钱走人就是!”
毒?
她中毒了?
安恬咬着唇,默默地往回走。
难怪司瑞看上去怪怪的,看她的时候眼神里总是很悲伤。
原来是因为这个。
说什么不叫自己赖床。
其实是害怕她一睡不醒吧?
安恬心里难受极了。
她失去了亲人,好不容易有了新的家,又要失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