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软绵绵地铺在客厅地板上，窗外麻雀叽叽喳喳闹个不停，我正窝在沙发里翻看一本旧书，手机突然嗡嗡震了起来——是孩子从远方打来的电话，我的心咯噔一下，没来由地慌了起来。
“妈，我累了。”电话那头传来孩子沙哑又无力的声音，像一根被风吹雨打多年的枯树枝。就这么短短几个字，却像块石头重重砸在我心口上。我眼前仿佛能看见他在那座陌生城市里，一个人拖着步子走在路灯昏黄的街上，影子拉得老长。
孩子说，最近天天加班，办公室的灯总是亮到后半夜。文件堆得像小山，会议一个接一个没完没了，他就像被潮水困住的人，喘不过气来。他说话时那种深深的疲惫，听得我鼻子发酸，心里揪得难受。
我张了张嘴想安慰他，想说“都会好起来的”，可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出不来。这时候说什么都显得轻飘飘的，我只好使劲攥着手机，好像这样就能把力气传过去一点似的。
挂了电话我还愣在沙发上，忍不住想起他小时候的样子。那时候他活蹦乱跳得像只小鹿，总爱拽着我的手在公园里疯跑，在我耳边叽里呱啦说个不停。现在那个笑嘻嘻的孩子已经长大了，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里闯荡，被生活压得直不起腰来。
我慢慢走到阳台，望着远处那片天空，好像能透过云层看见他住的那座城。城里灯火通明，可没有一盏灯能给他暖暖身子。我知道自己没法马上飞到他身边替他扛一扛，只能在这儿默默盼着，盼着他能咬牙撑过去。
晚上做饭时，我不知不觉做了他最爱吃的红烧排骨，还像从前那样给他也盛了满满一碗饭。坐在饭桌前看着那个空位置，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孩子，妈知道你累。生活这座山压得你喘不过气，妈却帮不上忙。可你记着，不管你在外面闯多远、多难，家里的门永远为你开着。累了就回来歇歇脚，妈一直在这儿等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