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默察一切活泼泼的生机
保持它们的芳菲都不过一瞬,
宇宙的舞台只搬弄一些把戏
被上苍的星宿在冥冥中牵引;
当我发觉人和草木一样蕃衍,
任同一的天把他鼓励和阻挠,
少壮时欣欣向荣,盛极又必反,
繁华和璀璨都被从记忆抹掉;
于是这一切奄忽浮生的征候
便把妙龄的你在我眼前呈列,
眼见残暴的时光与腐朽同谋,
要把你青春的白昼化作黑夜;
为了你的爱我将和时光争持:
他摧折你,我要把你重新接枝。
梁宗岱译
我这样考虑着:世间的一切生物
只能够繁茂一个极短的时期,
而这座大舞台上的全部演出
没有不受到星象的默化潜移;
我看见:人类像植物一样增多,
一样被头上的天空所鼓舞、所叱责;
在青春朝气中雀跃,过极峰而下坡,
坚持他们勇敢的品格到湮没——
于是,无常的世界就发出奇想,
使你青春焕发地站在我面前,
挥霍的时间却串通腐朽来逞强,
要变你青春的白天为晦暗的夜晚;
为了爱你,我要跟时间决斗,
把你接上比青春更永久的枝头。
屠岸译
事先声明:本人将逐一解读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而在这个系列,笔者将自称为L先生。
L先生评:本首诗如果联系第十四首中的“星辰”,也就是“你”的双目,其实就是代指“你”,而这个“你”,L先生认为跟伊丽莎白一世或詹姆斯一世有关,那么第十五首的译文还是存在翻译问题。
L先生从最表层的意思捋一遍:世界上所有的生物,生命都是有限的,跟永恒的时间比起来,都只不过是一瞬;整个世界就是个大舞台,每一个生物的生命过程,都只不过是上天命运的安排;人并非是高高在上的,人和草木一样,像野草一样平凡、普遍且旺盛的繁殖,生活在同一片蓝天下,被共同的造物主安排他们的命运,有的幸运,有的悲惨,都是年轻的时候,精力旺盛,但盛极必反,当死亡来临之后,他们生前的光荣、成就、财富不久将永远被人遗忘;于是,做出以上行为的造物主,把“你”放在了我的面前,而“你”是不同的,“你”在我眼中意味着永恒,造物主试图通过时间、衰老等手段,让“你”容颜不再,让“你”接近死亡且没有后代,然而我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我要让“你”的美永恒且流传下去。
如果本首诗的“星象”、“头上的天空”跟第十四首中的“星辰”所指对象相同,那么“而这座大舞台上的全部演出,没有不受到星象的默化潜移”,世界的运转是由“你”操纵;“人类像植物一样增多,一样被头上的天空所鼓舞、所叱责”,人们受到“你”的鼓舞和叱责。如果从L先生的推测——“你”即伊丽莎白一世或詹姆斯一世来看,“这座大舞台”、“头上的天空”等用词倒符合一国之君的身份,但这样解读有些勉强,可能有翻译不够精确、恰当的问题。然而,如果“你”即“星象”、“头上的天空”,那么下文的“无常的世界”也即是“你”,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使你青春焕发地站在我面前”的“你”是谁?如果这样解读正确,那么就是出现了一个新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