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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从来没有感觉这么冷,好像墙壁四面通风,风飕飕地刮着,孩子在怀中不断地号哭着,并且小小的双手不停地抓找着,好像在抓依什么一样,白芷手忙脚乱而又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哄慰孩子,又冷又急,妈妈去哪儿了呢?去哪了呢?“妈——妈——”她急躁地呼喊着。
在呼喊声中醒了,眼眶中已经噙满了泪水!可伶的孩子、可怜的孩子,她下意识地捂了捂肚子,真怕凉了孩子一样。屋里灯光清幽,冰凉清寒,她看了看手机已是凌晨两点了,难道自己昨天上午下班回来一直这样沉睡着吗?好像妈妈来过一趟房间,还抚了抚她的额头,手机中显示在十点到十二点之间有三哥的四个未接电话。
随之一个疑虑又接踵而至,自己昨天下午没去上班,苏文为什么没有打电话呢?是不是下午刑侦队去洽洽会所了?毕竟自己只负责案件审理和记录,可三哥归案了吗?
也许是屋里的清冷使她从混乱、昏晕和杂乱无序中清醒过来,她立刻意识到不能接、也不能打三哥的电话。米灵之死,起因是米灵和三哥偷情,说不定三哥昨天下午已被队里拘审了,如果现在和他有任何关联,说不清道不明,有串案串供的嫌疑。
可三哥和张局长联系了吗?肯定三哥也给张局长打过电话!张局长肯定也不会接!她思忖着。蓦然,她觉得肚中隐隐地动了一下,仅仅这么轻轻的一下,她倏然想到也意识到,呵,张局长,这次能波及到他吗?文华、文华,她在心中轻轻地呼唤着,你千万千万不能有半点闪失,要不然孩子怎么办?!猛然她又想到了前不久两人在那栋远离市区的屋子里相处时的情景,真是风起于青萍之末,一波未平接着一波!
接着她又想到了自己,从和张局长在一起,到洽洽会所、秋君的滴水观音、喝酒、打牌、唱歌,最重要的是……钱,这一切纷扰喧嚣、光怪陆离的下面似乎都是钱,都是为了钱!虽然她在内心深处有意无意地回避着,但“钱”这个字眼还是如水渣一样不可遏制地从心里泛了上来,张局长的、邹行长的、秋君的,还……有三哥的,她心里战战兢兢起来,可那是花钱或赠与的,她在心里转而又安慰着自己,但又觉得心里烦躁不已,那是赠予的吗?那是赠予的吗?但这些无可争议而又如此清晰鲜明的罗列在心扉中的时候,她几乎窒息了,她感到山一般地压抑,他不由得懊悔无比,而且浑身战栗起来,心中再一次大声地呼唤着:文华!文华!
她又拿起了手机,但沉吟片刻又放下了,明天吧,明天找个时间,最好私下见他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