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全宿舍人都去了会所。我一人闲着无聊，忍不住又给虎哥打电话问工作的事。

“虎哥，你什么时候给我安排点事干呀？我一个人呆这里实在太无聊了，要不……”

没等我说完，他就开口把我骂了一通：“你催啥催？我不是说了有事会自己找你吗？你这才离开多久又打电话来烦我？”话没说两句就挂了电话。

“自找没趣！”我盯着房顶躺了一会，闲得无聊又给小姨打电话汇报自己的情况。

小姨可有可无地应付我几句，找了个借口很快就挂了电话。我气得火冒三丈，大骂小姨势利眼，骂完不过瘾，又把手机摔到一边过了把瘾。接着把兜里的钱掏出来数了一遍，发现余额不够吃一顿大餐。心里感叹：“没钱连鬼都不想搭理，还是抓紧时间赚钱要紧。”把钱整理好又揣进裤兜。

正苦思冥想地思索赚钱的门道，突然又接到老二问我要钱的电话。

“黑猩猩，我最近手头有点紧，你能不能接济一下老妹？”

我正为钱的事伤透脑筋，没等她说要钱的原因就劈头盖脸地把她凶了一顿，“钱钱钱，你们除了要钱之外，什么时候关心过我的死活？一出事就找我，没事就当我透明，这辈子摊上你们这些无赖真是倒八辈子大霉！”

“不接济就算了，你发这么大火干啥呀？难道老四还没出来吗？”

我没好气地说：“没钱送礼，她怎么出来？”

“还要钱送礼啊？咱家没钱，这可怎么办呢？”

我突然想起老爹去世时留下的那笔小钱，于是说：“老爹生前的钱都让你们瓜分了，我一分也没见着。现在刚好要用，你拿点出来应一下急，过段时间我有钱了再还回去。”

老二一听我提钱的事，没说两句就挂了电话。

我气得把手机狠狠砸向地面，大骂老二：“兔崽子，你咋就这么现实？过去我可没少为你们花钱，现在️有困难让你们掏点出来周转一下都不行。我以后要是再为你们花一分钱，我就不是黑猩猩。”

突然从门外传来一个声音：“不叫黑猩猩，叫什么？难道叫白猩猩、红猩猩、杂毛猩，还是不白不黑猩？”

我抬眼望去，惊叫一声：“虎哥？你怎么来了？”

虎哥蹲下身捡起我扔在地上的手机，撂回给我，说：“电话打不通，我不来行吗？”

我一脸疑问，“你不是让我等吗？咋找上门来了？”

“我是这么说过，不过现在人事有变化。你得过去帮忙，要不然没法营业。”

我大喜，骨碌一下从上铺跳下来，看着他问：“我去帮什么忙？是不是打印资料或接接电话啥的？”

他瞥我一眼，说：“尽想好事，我有什么资料可打印的？电话有秘书接，用不着你。”

我笑着说：“既不是打印材料，又不是接电话，那就是给你泡茶啰？”

虎哥一吼：“泡你个头，赶快走吧！”便走了出去。

我追在他身后大声问：“你就不能透露一下吗？”

他头也没回，“问那么多干什么？去了就知道。”

我们刚走进办公室，脚后跟还没站稳，门外就响起敲门声，随后进来一个大妈级别的人物，开口就说：“老板，你得抓紧时间，我马上就得走。”

虎哥指着我对她说：“人来了，你快带她去吧。”

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奇怪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大妈，一脸懵逼地问：“你俩找我有事？”

虎哥拿起办公桌上的烟盒，拍了拍桌子，说：“找你能有什么事？快跟大妈干活去！”

我望了望身上全是灰尘的大妈，满腹狐疑地问虎哥：“大妈干什么活呢？我能帮上什么忙？“

虎哥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红玫瑰，迅速用打火机点燃叼到嘴上，一边吐着烟圈一边说：“扫厕所，搬货物。”

我喊道：“什么？你让我打扫厕所，做搬运工？”

虎哥斜眼看我，问：“不想干？”

我忙走到他身边，说：“虎哥，你让我打扫办公室也行啊，怎么能让我扫厕所、当搬运工呢？那活哪是我能干的？先不说厕所的味道难闻，搬货这种粗活就不是我这种身板的女人能干的事。”

虎哥看也没看我一眼，一边刷着手机一边说：“办公室有秘书打扫，不用你忙乎。大妈家里有事，你先去顶几天班。等她回来后，我再给你安排别的工作。”

我很不高兴，正想以自己身体不适合干重活为由拒绝，却听大妈催促：“你去不去呢？不去就让老板另找别人，我可没那么多时间等你。”

虎哥抬头看了看我，命令道：“你还站着干什么？客人马上就来。你不提前把酒水搬到柜台，等会怎么招待贵宾？还有那厕所，你得刷干净点，特别是门上贴了标记的那间，全部刷干净后，还要用放大镜检查一遍，看看哪个地方没擦干净。”

我正要问原因，却见大妈开门走了出去。虎哥瞧我一眼，示意我说：“趁大妈还没走，你赶快去跟她学习一下，免得出错被罚款。”

我气呼呼地跟随大妈进了厕所，正等着她指示，马桶刷却从我头顶上一掠而过。

“赶紧刷，我只有半小时的时间指点。”大妈单手叉腰，满脸嫌弃地看着我。

“我没经验，你给我演示一遍。”

大妈脸带怒气，说道：“刷个厕所还要我演示？你在家没干过？快刷，我可没那么多时间跟你磨蹭。”

“刷就刷呗，你凶什么？”我弯腰捡起地上的马桶刷，按我在赵犬平家做保姆的那套方式把马桶里里外外刷了一遍。最后撑着腰杆子站起来，问道：“怎么样？”

她正眼都没瞧我一下，指着马桶出水口，说：“趴上去重来一次。”

“啥？趴上去擦？你咋不叫我把嘴贴上去呢？刷个马桶还搞得跟伺候皇帝似的。”我叭啦着不愿意趴上去。

大妈眼一瞪，说道：“你刷不刷？不刷我就跟虎哥说了。”说着就要出去向虎哥打小报告。

“刷！”我只能老老实实趴上马桶，把刷子对准出水口一顿猛戳。我感觉戳得差不多了，又站起来问：“这下总可以了吧？”

没想她又拿出放大镜，对着整个马桶照了一轮，拍着马桶圈说：“用消毒水再来一遍。”

我望着亮得可以当镜子照的马桶圈，难以置信地问：“什么人物用的马桶？竟然要用放大镜检查？古代的皇帝都没这个待遇吧？”

“你管他什么人物？你的工作是保证他用起来满意，不是打听他的头衔。要想在这里干活，你得小心点伺候。不该你知道的东西，最好别好奇心太强，否则容易出事。你只管刷好马桶就行，其他事情跟你无关。我还要提醒你一句，以后在厕所里见到电视上某位大人物你最好装瞎子，别一见他就上去欢呼“某某长”好，那样你会死得很难看。”

我一听她口中那位人物的大名就惊得咋舌，“那么大的人物也上这里蹲厕所？”

大妈哈哈一笑，拍着我屁股说道：“你以为他闲得蛋疼？跑这么远来排泄？”

“那是来找虎哥谈事？”我问。

“虎哥跟他那样的人物有什么正经事可谈？谈来谈去，不就是谈一件事吗？”

“啥事？”

大妈手指一戳我脑袋瓜子，“你都活到这个年纪了，怎么还这么迟钝？能让那样的人物从大老远跑来，除了男女那点事，还有啥事能吸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