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里的爱情——相思比梦还长

中国古诗词里有大量写相思的作品,不仅写热恋中的男女爱情,也有分别的夫妻间的想念和牵挂。这样的作品真是数不胜数,从各个角度写尽了爱情的方方面面。今天,特选两首让大家读一读。

如果说推一首爱情诗的“始祖”,应该就是《关睢》吧!

01

关睢(jū)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xìng)菜,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

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mào)之。

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这首诗歌出自《诗经·国风》,是《诗经》的第一篇。《诗经》是我国最早的一部诗歌总集,收集了从西周到春秋中叶大约五个世纪的诗歌,总共有305篇,故有“诗三百”之说。孔子对《诗经》评价很高,他说:“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诗无邪”,又曾教育儿子孔鲤说:“小子何莫学夫《诗》?《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意思是说,《诗经》可以触动我们的感情,可以帮助我们考察社会政治和人心的得失,可以让我们找到志同道合朋友(一起讨论),可以抒发怨愤不平。近可以侍奉父母,远可以侍奉国君,还有助开我们多了解动植物的名称。《诗经》作为“五经”之一,是古代读书人的必读书目,对后世影响深远。

《关睢》是一首爱情诗,写的是一位男子对漂亮女孩的爱慕、思念,希望能够与之结成连理。诗歌写道:

关关和鸣的雎鸠,相伴在河中的小洲。

那美丽贤淑的女子,是君子的好配偶。

参差不齐的荇菜,从左到右去捞它。

那美丽贤淑的女子,醒来睡去都想追求。

追求不到,白天黑夜总是思念她。

长长的思念哟,叫人翻来覆去难睡下。

参差不齐的荇菜,从左到右去采它。

那美丽贤淑的女子,奏起琴瑟来亲近她。

参差不齐的荇菜,从左到右去拔它。

那美丽贤淑的女子,敲锣打鼓迎娶她。

这首诗诞生了两个成语:“窈窕淑女”、“辗转反侧”。情到深处,梦里醒着都在挂念,而且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就幻想着用什么样的方法去取悦女孩,赢得芳心,再娶回家门,一系列的心理活动,可谓是“意识流”古诗。这首诗写得大胆直接,下面这首则朦胧而忧伤了:

02

蒹葭(jiān jiā)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sù huí )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xī)。

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jī)。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chí)。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

所谓伊人,在水之涘(sì)。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zhǐ)。

这首诗选自《诗经·秦风》,是写追求意中人而不得的失望,诗歌大意为:

芦苇青青,秋露成霜。 

意中之人,在水一方。

逆流寻她,路险又长。

顺流寻她,如在水中央。

芦苇密繁,晨露未干。

意中之人,在河那边。

逆流寻她,路险难攀。

顺流寻她,如在水中滩。

芦苇密稠,晨露未收。

意中之人,在水那头。

逆流寻她,路险难求。

 顺流寻她,如在水中洲。

诗歌一咏三叹,将这种可望而不可及的感情写得缠绵悱恻,荡气回肠,我以为是《诗经》里最优美的作品之一。它不是写出瞬间感受,而是写出了追求——无望——再追求——再无望,这一系列的过程,展现的是一个故事情节,它为爱情诗歌开创了一个很高的起点,后世的五言诗里几乎找不到可以与之相媲美的古诗,直到词出现以后,才营造出相似的意境。

琼瑶有小说《在水一方》,出处正是此诗。


以上两首诗写的是男子对心仪中的女子的思念,《诗经》里也有描写妻子思念外出丈夫的诗歌,限于篇幅,我们下次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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