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当李文秀不习惯哈萨克族人的生活方式并流露出质疑时,张凤侠对女儿说:“他们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有自己跟这个世界相处的方式,你可以不赞同他们,但不可以居高临下地改变他们,如果你想留在这里,就千万不要觉得自己特别聪明,认为你是城里来的”。
尊重别人与自己的不同,并保持坚持自己与他人的不同,求同存异而不是党同伐异,这是对人类社会基本的悲悯与尊重。
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我们生而不同,也没必要整齐划一,因为不同,才构成一个丰富的世界,否则这个世界该是有多寡淡乏味。
有些人,无法接受自己与他人不同,于是就有了“一旦跟别人不一样,我就没有安全感”的网络语,保持不住自己,磨掉自己身上独特的地方,泯然众人,为了求取内心的一点安全感。有些人,更不能接受他人与自己的不同,要么越过边界努力改造他人,要么拉帮结派打击讨伐他人,他们充满怀疑和批判,带着傲慢和偏见,在他们眼里,不同如同大敌,一定欲磨平而后快。
最近关注了爱大叔不如爱大爷的短视频账号,从我第一眼看到萧大爷,他就是一个戴着大墨镜侃侃而谈的大爷形象,尽管内心也对他为什么一直戴墨镜出镜打一个大大的问号,但迅速,大脑中传递过来正向的信号:别人的不同背后也许有着属于他个人独特的情况,或者是难以言传的病痛,或者有不可示人的缺陷,但哪怕纯属个人习惯,我们也无权干涉,更无权横加指责。但遗憾的是,每次萧大爷直播,总有一些无聊至极的好事之徒无法约束他们指责他人的一张破嘴,在直播间里对萧大爷戴墨镜之事充满了自己看不惯的诋毁。
允许别人做别人,允许自己做自己,尊重差异,守好边界,是你对这个世界最大的悲悯!
(2)蒙古老太太的智慧
(a)当他们一行人由彩虹布拉克转场到夏牧场时,途经蒙古族,蒙古族的一个衣着打扮和言谈举止都很得体的老太太迎接他们,问张凤侠她们为什么穿的破破烂烂的,张凤侠说一路颠簸怕把衣服弄烂了,老太太说:“再颠簸的生活也要闪亮地过”。
杨绛先生说:身在谷底,依然要仰望星空。
泰戈尔也说:世界以痛吻我,而我报之以歌。
想起网络上那对遭遇车祸的夫妻,当他们驾驶着的车发生自燃,解除了危险后,俩人从车里爬出来,灾祸并未使他们大呼小叫,而是带着劫后余生的狼狈,欣喜又颇有仪式感地拍下了一张令人难忘的照片来纪念。
我又想到那个身陷囹圄的共产党战士,面临随时而来的杀戮,仍然在每天放风的片刻用属于自己的节奏在监狱外踽踽行走,每走一步,都要诗意地踏出自己熟悉的节拍。
我还想到一篇文章里的妈妈,不管生活多么困难,她对生活永远充满仪式感,哪怕下楼倒垃圾,她都要打扮好自己才出门。
我们无法左右生活是否平坦还是颠簸,但我们能决定自己是不是闪亮地活着。
闪亮地活着,并不需要过多的物质条件,而是永远保持一颗不向困难妥协的心。
(b)当巴太和李文秀谈论关于假玉的话题时,说到很多人来到新疆带回去一些假玉充当和田玉来高价出售,蒙古老太太说:假玉骗不了穷人,也骗不了脚踏实地的人。
(c)朝戈说他哥哥在北京生活,回来后嫌弃妻子洗衣服不分开洗,两个人经常因为洗衣服而发生争执,蒙古老太太说:家里养不出千里马,花盆里栽不出万年松,孩子们出去走走看看,也是好事。
蒙古老太太为人平和,温文尔雅,在剧中虽然话不多,但处处充满了处世智慧:要饱满地活着,要脚踏实地活着,要勇于放开孩子的手,让他们在天地间自由驰骋。
小人物,大格局。点赞。
(3)张凤侠去买只羊,结果跟人家砍价从日出到日落,哈萨克族卖羊人留她住了一宿,把那只争执不下的羊宰了招待张凤侠[呲牙],哈萨克族是一个热情好客的民族,他们当地流传着一句谚语:他们的家产不完全属于自己,家产的一半是用来招待客人的。
相较于我们中原地带的一些人,自私自利,斤斤计较,实在汗颜。
(4)苏力坦(巴泰的父亲)不同意守寡的儿媳妇再嫁时带上他的孙子孙女,尽管他没有能力扶养孩子,但他执意必须要把两个孩子留在自己身边,说世世代代没有这样的规矩,这是祖上留下来的,不能被打破,否则他对不起祖先。
李文秀面对固守传统的苏力坦,站出来说:可是传统不是一直都是那样的,非要固守传统,非要走仙女湾小道,还非要做猎人,但是一百年前,没有仙女湾小道,两百年前也没有猎枪,所有的传统还有文明,都是世界变革中人类一点点摸索出来的,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只有一直变化才是不变的,现在这个时代,又是一个变化,适应新的变化,调整生活才是正经的,固守旧的传统不见得都是对的。
苏力坦祖祖辈辈生活在大草原上,他不允许儿子巴泰去赛马场,他要他守着自己过牧民的生活;大儿子酗酒而死,儿媳妇要再嫁,他不同意儿媳妇带走两个孙子孙女,说这样做让他丢脸;明令禁止不准打猎,要统一上交猎枪,可他接受不了不让他打猎的事实,私自藏有一支猎枪;转场时他让必须走仙女湾小道,潜藏着危险的因素。
他没办法割舍掉传统,试图保留有祖辈代代传承下来的生活方式和习惯,但当他发现新时代的车轮已经碾压到了他所生活着的这一片大草原,他周围的一切都在以超出他的想象的速度发生着变革,他已经无力捍卫内心固守着的传统,他不得不向这个时代妥协:同意儿媳妇带孩子出嫁,同意小儿子巴泰去赛马场上班,同意交出猎枪。
(5)哈萨克文化里,人与人之间产生友情或爱情,是由于被看见,所以在哈萨克语中,我喜欢你,就是我清楚地看见你。
看来,喜欢一个人的最基本的前提,就是看见,看见她的快乐,看见他的忧伤,看见他不曾被其他人看见的隐痛,甚至看见他的懦弱而生发出的悲悯和爱怜。
(6)一个外面大雨滂沱帐篷内却诗意地挂满了错落有致的用来接水的小塑料袋时,李文秀地灵魂里散发的香气扑面而来,雨哗哗下着,妈妈不在家,痴呆的奶奶无声地坐着,帐篷内略显沉闷。
奶奶:你不闷啊?
文秀:不闷。我可以自己跟自己说话,我有两个世界,除了生活,我还有写作的世界呢。
奶奶:你都写点啥啊?
文秀:写…,就写我们的生活。
奶奶:还不是一样,没意思。
文秀:就是不一样,你不懂,反正不一样。
在一个热爱记录生活的人眼里,一切都是灵动的,都是值得被记录的,一些平凡琐碎的事情,被一个热爱生活的头脑一加工,立马丰富了起来,我们所经历的爱与伤痛,都化为自己灵魂的一部分植根于我们的血液中。写与不写的人,对生活的感受就是那么的不同。
李文秀若干年后走出夏牧场,从事了她热爱的文字工作,与编辑见面的那天晚上,编辑问你这几年在干啥呢,李文秀说在写,编辑说都写啥啊,她说写生活,写爱,写伤害,当然也有自己对他人的伤害。
这就是生活吧,有爱,也有伤害,有自己所受的伤害,也有自己对他人造成的伤害,只要你愿意,他们都可以在你的笔下变成生活的一粒粒珍珠,哪怕是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