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苏州是一个美丽的城市,古典的建筑,干净的街道。还记得14年独自去苏州打寒假工,提着行李箱,硬座20多个小时到苏州,这是我第二次来到苏州,第一次也是到苏州打寒假工,因为表姐也在苏州。苏州一直是我向往的城市,我在勾勒苏州是个美丽的城市,下车后还是和第一次一样,没有让我失望。
我在异地投的简历,来到投简历的那个人力公司,来接我的是这家公司的员工,把我安排在附近的酒店里,当然是自费,以便第二天的分配厂区。没想到把我安排到了无锡,最后想想反正也干不长,就坚持坚持。坐大巴到无锡,一开始人力资源公司说是一个大厂,各方面的待遇都非常好,条件也不错,到了那个厂才发现真的是忽悠我们来,所有果断选择放弃。
在离开那个厂的门口,我突然听到吵架的声音,是因为把我们骗到这里,有个女孩子就和他们吵起来了,说:你们怎么能这样,还扣押身份证,必须得干满一年,这不是捆绑吗?听到一个人说:你爱干不干。然后就走了,我走过去说,我也不干了,然后我们就拖着笨重的行李箱,走了很远,才找到一个三轮,目的地是无锡高铁站。我们匆忙的赶车,生怕错过,但是到了苏州还是很晚了。在高铁上,我突然有些心酸,想想这一路的境遇,让我们感到那么的无助。
到达苏州站的时候,我们又发愁,晚上住那里。也没有公交了,在偌大的苏州车站,我们像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我们坐在广场的凳子上,彼此攀谈了起来。我才知道这个女孩子叫小A,陕西渭南人,已婚,有一个孩子,丈夫在家不做事,她出来做事,言语中颇有对他丈夫不满之情。对于她的籍贯我不置可否,对于后者我表示怀疑,因为小A告诉我她和我同龄,所有我也不相信她结婚了,她的面孔看起来是有些沧桑,那也许是生活带给她的困难。而我有点显小,所有在这激烈的对比中,我有些疑惑了。
我们聊了很多,她聊得最多的是她不成材的丈夫和可爱的孩子,她告诉我她出来打工是因为快过年了,想给她孩子买几套衣服。那一刻我一阵心酸,我们都是奔波于生活的人,我们都是草根阶级,我们只有通过自己的双手才能获得我们想要的,也许未必能获得。
我记得那晚我们沿着苏州的天桥一直走了很远很远,为的就是能找到一个便宜的住宿。问了好多家,都是很贵的,拖着大大的行李箱一直走一直走。我们就像一个乡巴佬穿梭在这美丽的苏州夜景里,但是夜景照应我们的背影是凄凉的。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们终于找到一家民宿,价格比较便宜。拖着疲惫的身躯,我现在都忘记了,我们洗没有洗簌、洗澡。
这个房间是没有窗户的,关上灯让人感到很害怕,我那时还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觉得跟一个陌生的人住在一个房间会不会有危险,她会不会拿我的钱,虽然身上也只是有几百块钱而已。在这种揣度中我们安然入睡了。直到天亮,我所担心的都没有发生。
几天的奔波让我们都睡得很香,起床的时候都是下午了,我们收拾东西又重新出发,在一个民宿的对面买了几个煎饼,小A付钱的,我转身就把钱给她,我想萍水相逢最好是AA,我从来都没有占别人便宜的行为。但是小A觉得我小气了、见外了,有点生气。我当时为昨晚所以的瞎想感到羞愧。
我们又沿着具有苏州特色的天桥行走,当然也是拖着沉重的行李箱。找到一个人才市场,找寻工作。有个快递公司的人招聘文员,但是就一个人。说带我们去公司看看,小A有极强的防备心,满口说那个人是骗子,那个招聘的人也很生气,就走了。我对小A说,其实我们可以去看看的,我们两个人,又是白天,我想没有什么问题的,其实很多话不必说出口,心里清楚就好,你这样的说话方式有点让人难以接受,小A也就不说话了。
我们看了很多家,大多数招聘销售的,真的是太累了,我们就坐在有椅子的地方,看人来人往的不停穿梭。“找工作咋这么难“”。小A说:坐在我们旁边有两个人问:你们是找工作吗?我说是啊!我抬头一看是一个身穿时髦的女性,她说:我们公司招聘化妆品销售,要不你们来试试。本来是一件好事,又被小A的谈吐给震撼了。小A说:包吃住吗?对方说:不包。小A喋喋不休说:我们没钱,一分钱也没有了,不包吃住做不了......
我一直拐小A,让她别说话,但是她还是滔滔不绝的说下去。最后那两个人也觉得无趣,借着一个理由就离开了。我真不知道跟她说什么了。我们也就离开了人才市场。
拖着行李箱到一楼,到大街上,一直走,我们真不知道我们临近过年能不能在美丽的苏州赚取第一桶金。就在此刻小A突然看到一个酒店招聘服务员,她对我说:我去问问。我就在人行道等着她,当然也要守护我们的沉重的行李箱。最后她回来说,对方要我们试用一周,看我们合不合适,我想服务员也要试用?从来没有听说过,我看看自己在看看小A,发现我们穿得如此寒碜,也发现衔接在小A牙齿上的青菜,终于找到了答案。
我对小A说:“你牙齿怎么有一小块青菜”,小A用手去摸发现了它的位置并且把它弄下了。说:“真丢脸。你咋不给我早说呢”?我说:天地良心,我才看到啊!
记忆有些模糊了,好像我们最后没有找工作了,因为我们的钱不足够支撑到明天,我们很快下定决心,逃离苏州并且回家。
在颠簸的公交车上,我对小A说:糟糕。我的钱不够。车票都不够了!小A说:没事,我借给你。我说:我到家有钱了就还你。小A说:没事,不用还。我说:一定要还,还没有说出口的话是:大家都挺难的、、、
分别时有些不舍,也许是经历过短暂的苦难,觉得就是难兄难弟一样,患难真情。但是还是要分离,因为我们都是生活中的过客,我们也要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我一到家就把钱打给小A了,我想不能缺失信任,特别是只有一天就建立的信任熟悉又陌生的朋友,虽然钱少,但是可以见证如此善良的人。
我们后面陆陆续续的联系了一段时间,这段短暂的友情也因为一段插曲而告终。我在QQ空间上传了我一张照片,不久一个陌生人加上了我,验证信息是朋友,我以为是我认识的人。我就同意了,没想到对方充满了调戏的口吻说:小妞,你很漂亮。我们做个朋友吧!我当时很生气,但是还是克制了,我说你是谁啊!我们应该不认识,他说小A把你QQ号告诉我的。我转身就去给小A发信息,我说:你把我的QQ给别人了?她说:是啊!那个人觉得你很漂亮,所有就给他了。当时我什么都没有说,我觉得我简直是误判了小A,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人,我也就下线了。
再次上线是小A向我借钱,我毫不犹豫的拉黑了她,并不是不借钱给她,而是我觉得她的行为简直让我觉得我们不是一个圈子的人。现在想想我真的失信了,小A只是和我萍水相逢就借钱给我,而且是主动的,我却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没有伸出援手,维护了所谓的矜持。但却丢失了人最可贵的东西-信任和宽容。
虽然这件事发生在几年之前,我再也联系不上小A了,当时她是不是不相信所有了,是不是觉得人性很复杂?我只有愧疚感,也不知道她现在的生活,她的孩子长大了吗?丈夫是不是有责任心了?她是不是不用拖着行李箱奔波在苏州或者其他城市的街头?假如我们还能重逢,我只想对你说:对不起!你是个善良的人!这些年过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