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虽说不认识他爹,也不知道男女间的那些事,但直觉总是很灵敏的。刚才屋子里的气氛,哪怕不说,也都能感觉到那种压抑与不快,更何况如锦脸上还挂着泪滴。
杏儿把虎子交到自己男人手里,给苏泰端了把椅子,又倒了杯茶,请他坐下。
“贝勒爷如今出息了,威风也大了呀。”她想到刚才被子里隐约露出的老板娘肩头的齿痕,自然是忿忿的,言语间也就忘记了身份,不客气起来。
他羞愧得很,杏儿在他看来,还是个小姑娘呢,这会儿也来教训他,难免有点不太服气,正要争辩,杏儿冲她男人使个眼色,账房先生便抱着虎子出去,顺手关上了铺子门。
“这两年如锦姐可没少听闲话,一个女人家,撑着买卖,拉拨着这孩子,还不能让虎子受一点委屈。也是她要强,成日里还是笑脸迎人的,可您一回来,您瞧瞧她伤心的模样,我是个女人我都心疼,您真下得去手。”杏儿说着眼圈就红了,说真的,对一个男人掏心掏肺到她如锦姐这地步,她自认做不到。“您在前线一天没回来,她那心就一天落不了地。您估计刚才光顾着自己痛快了,就没瞧见她屋里供着菩萨。她这么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自您走后就请了菩萨回来,日日烧香祷告,为您求个平安。您倒好,我知道您憋了好几年,所以您当咱们这儿是什么地方,来泻火来了?不怕菩萨瞧见?”到底是成了家的人,有些话姑娘家不便说,现在说出来却是痛快。
苏泰觉着杏儿多少是误解了他,便把三年前那封绝情信的事儿说与杏儿听,又垂头丧气说自己本以为如锦变了心,憋了几年的怒气冲昏了头,才做下这等没脸的事。
如锦早告诉她自己与贝勒爷断了,她追问个中缘由,如锦也就只说他是皇亲国胄,自己寡妇人家,与他能有个什么好结果,不如趁他出征两下里分开,各自安生。可话虽这么说,她做的一桩桩一件件怎叫人信,更何况后来又有了虎子。
“她说断您就信了啊,就不兴她有什么苦衷?”
“杏儿”,如锦不知什么时候披衣起来,扶着墙挪到楼梯口,看着底下那个人,“别说了,让他走吧,是我自作孽,与他无干。”
苏泰站起身,想过去扶她,两三步过去,手指离她两三寸,对上她泫然双眼,一句“对不住”还没出口,房门砰砰砰地响起来。
“爷!我就知道您在这儿,快回去吧,王爷着人来府里找您呢,说有要事!”是喜子风风火火跑进来,看见两人情境,还以为在这儿诉不尽衷情呢,拉了苏泰往外走,嘴里还没停,“如锦姐,你别急,晚点儿我就把贝勒爷给您送回来!”
喜子一边把苏泰塞进马车,“咱坐车吧,急着呢。”一边找话与他闲扯,“爷,我给您写那么些信,您怎么都不回啊?军中就忙成那样?”
“什么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