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无头无尾的铁笼子
一头栓过去一头栓今朝
从浓烟滚滚的历史行进到如今的轻装上阵
笼子里人的身份从没变过
过去他们是长工短工,小二马夫,商贩
如今只是换了个称谓换了身行头
继过客之名在尘世颠沛流离
一旦进入这个笼子
每个人都会颁发一张四四方方的表格
姓甚名谁,来自何方,去往何地
未婚,已婚,少年,中年
齐整整排成个“一”字
像大雁为了生存而迁徙
游子是这个春天最为庞大的迁徙队伍
只要进入这个笼子便默认了命运的缓刑
从此你似牛马却没有辽阔的草原
从此你似浮云却没有大片的蓝天
在四四方方的格子窗里与亲人四目垂泪
铁笼子摔出一长串呜咽后
剩老人和孩童在乡村独自荒凉
中年还在迁徙的我
被生活黑洞洞的枪口顶着脑门
在人间已服缓刑多年
面临生活的严刑拷打
黑心老板的逼供画押
从没想过越狱,穷苦人也没有后门可走
那些被老板克扣的工钱
那些被领导污蔑的尊严
那些依靠骨骼从没碰赢过的石头
如今就让我用笔来碰,用文字去讨伐
每个人都在人间服刑
只是工种不同刑期长短不一罢了
何必在得势时拿刃示人
亲手为自己的下一世挖出地狱
我这一生不是在服刑的路上
便是在路上服刑
只有诗歌才是照亮我一程又一程的灯盏
为此我愿意献出全部的精血为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