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是冰天雪地,抬头能看见深邃的夜空,室内却是暖意融融。白宴将自己浸入一池温热中,仰望星空。这种幕天席地的感觉让人有点羞涩,可天地如此奇美,不安终于化作坦然。放松,放松,她对自己说。
等到洗完澡,吹干头发,平复好心情出来,也是好笑,林非早已经裹着被子睡着了。也是,他一早起来收拾东西,一路上她睡着,他还在用手机写旅行日志(工作来的,怎能耽误),从镇上到酒店,又是驾车,又是张罗屋子,又是照顾她,从早忙到晚,这会儿累了也是很正常。
睡着的时候,他像个孩子,两只手伸到了被子外头,脚也蹬了出来。白宴摇摇头,蹲下身子给他盖好,他便嘟囔着翻了个身。这一翻身,被子便被他卷走了一大半。她无奈地笑笑,轻轻躺下来,试着用力拽了拽,无果,只得叹口气,让自己挨得他再近点,直至两个人的脊背就快贴在一起,这才完全裹住自己,蜷缩着闭上眼睛。
他身体的温度从背心处传来。一并传来的,还有他心跳的节奏。四围仍是寂静,她就在这寂静中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反正靠近北极圈的地方,白昼本来就短,而她是被阳光晒到脸上时,才不得不睁开眼睛。
“阿宴,起来吃早餐了。”林非的脸与她只有一尺之隔。
“几点了?”她侧过脸。
“嗯,还早,不到十点。”
她整个人将醒未醒,双手捂着眼睛,试图抵挡玻璃顶上透下的阳光,好一幅娇憨模样。林非嘴角轻扬,走到门口关上木制屋顶,“好了,要我拉你起来吗?”他想起今早醒来时,身边老老实实睡得乖巧的她,而自己,似乎有点过分,四仰八叉占了整张被子的三分之二。
白宴摆摆手,自己撑起身,从地上爬起来。许是起得太猛,又或者早上空腹容易低血糖,她没太站稳,人眼前黑了一瞬,身子晃了晃,就被他一把拉进了怀里。
“阿宴,你怎么了?”他的手犹豫了一阵,还是悄悄放在了她背上。
她的耳中轰鸣着,人无力地靠在他身上,头搁在他肩头,手被他牢牢抓着,轻轻喘息了一会儿,“我没事,吃点东西就好了。”
“原来是饿坏了。”他笑着,扶她到餐桌前坐下,自然还是主厨先生的心形吐司、心型鸡蛋和心形布丁。两个人同时笑出声。
“主厨先生很可爱。”她的叉子舞动着。
林非放下咖啡,“Mark 刚才来过,说想见见来自神秘东方的美丽女士,可惜你还没醒。”
“你不会让他进来了吧?”她简直要扶额。
“不不不,”他乐见她羞躁模样,不复平日温婉自持,“我告诉他,睡美人小姐还在梦中。”
她便真的涨红了脸,把椅子往外挪了挪,“说什么不着调的怪话?哪来的什么睡美人小姐?”
也对。林非突然有点后悔,刚才为什么不吻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