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更事: 我会坐脚踏车去远方了

还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大致应该也就三四岁吧,爸爸有时会骑脚踏车带我去公社那里。 公社离我们庄大概有八里路,那时在我眼里算是很远的地方了。

因为太小,我自己还不会坐在车后座,爸爸就让我侧着身子坐在前面的车大杠上,身子靠前,同时双手抓住车龙头。 这样在骑行的时候他的身体,两个膀子还有车龙头正好围成一个圈护住我。

爸爸曾经好几次提醒我一定要注意手不能抓在车龙头靠中间位置,不然我的小手很容易被夹到,那会非常痛的。 他还演示给我看龙头靠中间有两个带弹簧的东西跟刹车一起动,用力抓刹车把的时候那里就象小狗的嘴巴一样会张开,松开的时候小狗的嘴巴就合上会咬到手的。

车行的时候我的两只手都紧紧地抓住龙头,时间长了我能感觉到车龙头会不断地左右摆动。 但为什么要摆,为什么要向左而不是向右,这是谁定的这些我就搞不懂了。 有时候我也会偷偷地往一边用点力,尝试去控制一下龙头,但估计因为力量实在太小,直接被忽略了,爸爸从来没叫我不要用力扳车龙头。

那时候庄上去公社还没有公路。 庄西头沿着大河有个大圩子,圩子上面挺宽的,但只有靠中间很窄的一点可以走路,那里人走得多平时土比较硬。 路两边都是些草和小树,雨天路滑的时候,人可以借着点草地免得跌跟头。 人走的小道虽然不宽,但骑自行车也够了,爸爸带我骑车去公社一般都是走的那条路。

不下雨的时候西大圩上的路算是比较平坦的,车子可以骑得很快,爸爸有时还故意先往左边拐一下再往右边拐,象蛇在地上爬行一样,来来回回好几次,我们车子都斜了人也不会跌下来,我感到太神奇了。 圩子上的路也不算怎么颠,偶尔遇到猛颠我也是感到非常的刺激,被逗得我开怀大笑然后喊着还要再来一下。

但西大圩到了南边的柳庄好像就不通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这样到了那里我们就只能从柳庄河东的那些小巷子里穿过。

巷子的路又窄又不平,还弯弯曲曲的,要在人家的房前屋后拐来拐去,你根本想不到拐过墙角后突然见到的会是什么。 在这庄上骑车比人行要困难不少,完全不能跟圩子上的大路比,只能算是勉强能走吧。 不过后来也都习惯了,我们自己庄上巷子的路其实不也是差不多的么?

车走在巷子里非常颠,有时我整个人都能被弹到半空中再落回车杠上,爸爸也要一直不停地打着铃铛。 坐在车上虽然屁股被颠得很痛,都快受不了了,但我还是很喜欢那样的紧张刺激。 我也喜欢“叮铃铃”的铃声,到了拐弯的地方我还会揪着脸噘着嘴帮着大声地叫着“滴滴。。。”

跟着爸爸坐在车上走,我这一路的感觉满是神奇,刺激,威武,还有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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