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笔记 | 悉达多的悟道之路(六)

悉达多来到了商人施老板富丽的宅邸。

一番交谈后,施老板先是将悉达多作为客人留了下来。不久,悉达多就开始分担施老板的生意。可他显然对生意心不在焉,从不全情投入,他视一切如游戏。

然而,他却赚到了很多钱。

他的运气是,和商人相比,他的冷静沉着更胜一筹。和陌生人打交道时,他懂得倾听的艺术,善解人意。

对于现在的悉达多来说,做生意赚钱的益处,只有一点,那就是令他有足够的钱财与迦摩罗交往。迦摩罗教导他欢爱的艺术,他们一起度过绝妙的时光。他成为她的学生、情人、朋友。

岁月如流。悉达多在饱食终日中过着荒谬的生活。他十分富有,拥有宅邸、仆从和花园。他赚钱、挥霍、饮酒、赌博、寻欢作乐。他的感官活跃起来,他学到许多,体验许多。他失去许多——有节制地生活、思考的乐趣、禅定的习惯——他不再从容、淡定,他的灵魂不再轻盈,反而疲惫、麻痹。

一些富人常见的面貌渐次显现在他脸上:焦躁、涣散、无情、贪而不足、饱食无度。

曾经意气风发、年轻英俊、与众不同、卓尔不群的悉达多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步入不惑、白发依稀、疲劳倦怠、浑浑噩噩的富人和赌徒。

直到有一天,悉达多被一个梦唤醒。

当晚,他和迦摩罗道别后,回到自己的宅邸,久久不能安睡。直到东方泛白,他才昏睡了片刻。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迦摩罗养在金笼中的知更鸟死了,他把鸟扔在巷子里,仿佛把一切宝贵美好的东西,也一起扔掉了。

梦醒后,他走进花园,坐在芒果树下,开始了很久以来没有进行过的思考。

游戏,一切都是游戏。这游戏叫做轮回。为这游戏而活有必要吗?难道要不停地游戏下去?

不,没有必要!是时候停止这愚蠢的游戏了!

夜幕降临,悉达多起身告别芒果树和花园,也告别了俗世的一切。当天深夜,他离开花园和城邑,一去不返。

他远离城邑,步入林中,抵达河畔。年轻时,他从乔达摩的舍卫城中来,有位船夫曾在此渡他过岸。也就是从此处,他疾步前行,走入生活。

如今,他又回到了起点。今后,他为何继续走?去哪里?有何目标?

不,除了深切悲痛地盼着抛却极度荒芜的梦,倾吐陈腐的酒,终结可怜又可耻的生活,他没有别的目标。

悉达多倚抱着河边的一颗椰子树,俯视碧波。河水湍急,映出他堕落的身体、空虚的灵魂。他已走到了尽头,除了毁掉自我,别无他途。

他松开双臂,紧闭双眼,跌下去,迎接死亡。

悉达多死了吗?明天继续。


PS,迦摩罗在悉达多不告而别之后,打开鸟笼,放走了那只知更鸟,随后关闭了宅邸,不再见客。不久,她发现同悉达多最后的交欢令她怀了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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