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睡了三天三夜了……。”青鸾看着侧身躺在卧榻上的子悠,压着极低的声音的对从嘉道。
青鸾见他赤着上半身盖了条被褥,一条手臂上缠着块白纱裸露在外,白纱上血迹仍依稀可见,他仍睡的很沉。
“跟他回来的人说,去了这些十几日,他一个整觉都没睡。”从嘉推着青鸾轻声走出密室:“可算没白忙,抓了个活的回来,出去的人也算整整齐齐带回来了。可把大家都累坏了。这几日,尚医局忙的不可开交,好多侍卫都伤了,有些还伤的不轻,医官都忙着给他们开药换药。”
“下回,我也去……。”青鸾小声道:“我和他们一起,去帮忙。”
“你?”从嘉呵呵一笑:“你去做什么?添乱?那可是,脑袋绑裤腰的活儿。”
二人正小声说话,忽听密室内传来一声咳嗽声。
“再不醒,我担心他渴死,饿死……。”青鸾吐吐舌头。
“去……忙你的去。”从嘉忙将他赶走,自又进了密室。
只见子悠翻了个身,睁了惺忪的双眼,轻叹了口气,慢慢坐起身。
“有水么?”他问。
从嘉忙倒了盅温热的水,递到他面前,被他接过来一仰脖子饮尽了,“再取些来……。”
从嘉又为他倒了几盅,接连被他饮尽了,见他又仰面倒下,昏昏沉沉又合了眼。
从嘉轻触了触他受伤的手臂,被他蹙眉躲了开。
“疼……。”
“能不疼么?被生生咬了块肉去……。”从嘉轻推了推他:“起来吧,都三天三夜了……我给你换药。”
子悠这才睁开眼问:“我去这些日子,宫里没事吧?”
“没事,都挺好的……见不着你,人人欢呼雀跃……。”从嘉笑着,从手边取了个药瓶子,利落的扯开包着子悠手臂的布,皱着眉头瞧着他伤口,摇摇头:“永晔倒是来问过几次,她如今自告奋勇,去照顾嘲风。她说,这么做,于你于谢家都好……她可真是学着当起你的“贤内助”了。”
那药一抹到子悠的伤口上,便疼的他龇牙咧嘴,想抽回手臂:“这该死的畜生咬我……轻点儿。”
“别动,怎么伤成这样……。”从嘉不禁皱着眉:“上回,永晔从永州回来也是,手上被咬的血肉模糊。”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干这个的,都一样。”
从嘉认真的给他抹了药,方仔细的为他包好伤口,二人便见灵均端着一托盘点心和果子,粥进了来。
灵均见子悠醒了,忙取来衣衫,小心的为他穿戴好,他起身只取了块糕点塞在嘴里,便步出了密室。
“你去哪儿?不吃点东西?”从嘉忙问。
“不吃。”
他自来到含经堂,刚过了酉时,含经堂内灯火通明,宫人见了他来,都是一惊,他四下望了望,见自己桌案上文册叠的老高,便转身进了那小隔间坐下,想了想,对宫人道:“我去去就回来……。”
他起身离了含经堂,便径直往枢密局去,枢密局中,常宁和舞阳见了他来,便笑着迎了上来,舞阳兴奋不已,常宁也是雀跃:“头儿,这回,我们可打了个胜仗,太好了……。”
舞阳也是开心不已:“总算没白忙,头儿,我们可以继续做下去,和他们慢慢斗……。”
子悠见他们如此,也很开心,笑道:“给你们俩个和永晔,都记着功劳……,亏得有你们。”
舞阳和常宁都开心的鼓起掌来,舞阳兴奋的取了官帽:“头儿,下次去人间抓妖怪,我和你们同去,带上我……我能帮上忙……。”
子悠与他们闲叙了一会儿,便又往含经堂赶去。
方走近含经堂,便见有一名侍卫,在含经堂外来回踱步,他走上前,那侍卫见了他来,有些惊讶,忙躬身朝他行了礼。他从那侍卫面前经过,也未回他的行礼,自入了含经堂那小隔间又坐了下来。
宫人为他递上茶水,他取了茶盅喝了一口,便问:“夜里轮到谁在含经堂值守?”
“噢,是容若。”
“叫她来。”那宫人应声忙去唤了容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