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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温了,天气冷的让人情绪低落,这个时候,就会贪恋一些炙热的东西,比如圆炉里的火苗、街头香甜的烤红薯又或者是某人的怀抱,寒冷的冬天还是得靠一些温暖的东西来取暖的,而在我的记忆深处,最贪恋的,还是奶奶用柴火烧出来的烤红薯。
小时候,这个季节这个天气,奶奶总会在做早饭时烤几个红薯给我们吃,那时早晨的灶间总是弥漫着一股特别的香气。奶奶在灶火渐渐旺了起来时就会轻轻放上几个红薯,红红的火苗舔着锅底,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奶奶则坐在灶台前,一边往灶膛里添柴,一边时不时地用火钳轻轻拨动红薯。这时我就会挤在奶奶身边,看着灶膛里的红薯,身上也炙得暖乎乎的。
等到饭都做好了,奶奶再把灶里的火炭子盖住红薯,吃过饭,待奶奶收拾好后,红薯也烤好了,此刻的灶间弥漫着草木烟香中裹着红薯的香气,那是一种让人无法控制口中唾液的香气,是世上最美味的食物香气!奶奶拿起火钳,伸进柴火洞口,熟练的撇开柴灰,将滚烫的红薯从灶里一个个钳出来,我们姐妹的口水已经无法控制的吞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嘲笑着对方的口水。
奶奶将红薯从灶膛里钳出来时,红薯的表皮已经焦黑,但那股子香气却愈发浓郁。我总是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拿,急得奶奶大叫“小心烫!”,然后她会细心地吹掉红薯上的灰烬,拿一个旧的搪瓷碗装好后再递给我。
我接过红薯,迫不及待地撕去外皮,露出里面金黄的薯肉,咬一口下去,香甜软糯,那股子香气瞬间在口中弥漫开来,回味无穷。吃一口烤红薯,再冷的天也觉得暖暖的,那股子暖意,仿佛从嘴里传遍了全身,让我感受到了无尽的温暖和幸福。每次吃完,手上、脸上、嘴边都是黑的,但那细腻的口感,甜蜜的香气,也让我顾不了那么多了。即使红薯再烫,我也会吃得干干净净,生怕浪费了一丝一毫的美味。
我的奶奶是腊月走的,那年我回家送奶奶,到家时正是早上,厨房里飘出一阵烤红薯的香味,我走进去,二哥在烧火,他看到我说“妹妹,吃烤薯仔吗。”那语气,就象奶奶一样,我忍不住抱着二哥大哭起来,没一会儿他竟然找到奶奶给我吃红薯的旧搪瓷碗,装了个红薯叫我吃,那天,我含泪吃了那只红薯。
我常说,夏天想爷爷,冬天想奶奶。爷爷的蒲扇在夏天给我带来凉爽,奶奶则会在冬天将一切冷的变成热的给我吃,比如衣袖里面捂热的桔子,柴火灶里烤的红薯,记忆里冬天所有的温暖都来自于奶奶。
可是自那次后,我就再也没有吃过土灶烤的红薯,也曾尝试过自己做烤红薯,可是微波炉烤 红薯烤得很干,完全不能和奶奶烤的红薯相提并论的。有时闻到大街上烤红薯香味时,我会忍不住买一个来吃,站在大街上,撕开红薯的外皮,比香味先腾起的是一股热气,一口咬下去,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好像又回到了围在土灶边烤红薯的时光,再咬一口,又回到现实中了,总感觉缺了什么味,我肯定再也找不到小时候土灶烤红薯的味道了,那是柴火灶为我们保存下来的记忆,也是对奶奶烤红薯的一种情感, 是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情感,却深深地烙在胃里的独有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