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本倾城/文
其实我才离开故土一载而已,却好似有千万年之久,这不春节万家团圆的日子眼看就要到了,我此刻恨不得插上一双翅膀飞向我那小小山村。
在异乡的我,心已经飞回那个小小山村,这个时候家家户户该大扫除了,寓意扫去旧年的一切尘土和霉运,期望来年新的期许。我记得小时候最不喜欢的就是打扫除了,因为年龄小的缘故,把那些个锅碗瓢盆从厨房搬出来在一个个刷洗干净的活自然就会落在我的身上,一边讨价还价在嬉笑打闹中已然做好,这时候我父母就会头顶一块方布巾,穿上旧的衣服拿着长长的扫把上扫下扫,直到白色的墙显现它原来的面貌,收拾干净之后又得把坛坛罐罐归于原位,这时候你以为万事大吉了,错,大错特错,我又被安排去擦玻璃,而小我三岁的弟弟可以出门去玩,我的那个愤啊!
大扫除告一段落之后,到了腊月25家家户户开始准备煮肉,提前定好半个猪身扛回家,所有的肉要切的很细致,肥瘦要分开,连猪皮都不放过,的一整张的割下来,以备做我们这里餐桌必备之菜,肘子,切肉真是个很累人的差事,我父母拉一个板凳的切个把小时,我每次都在旁边观摩,笑道,我以后可不做这些,累人,直接买,我父亲就会说,买的哪有家里做的好吃,这也是一种过年的味道。当时的我懵懵懂懂,现在的我却深有感触。
切好肉之后我就负责烧水,看着肉依次下锅,这时候我父亲就会拿出他的绝技各种密制调料撒到锅里,刚才还泛白无力的肉顿时多了些食欲。扎肘子也是一门技术活,肉皮包裹着煮好的肉像卷山东煎饼一般卷成捅,用结实的绳子捆绑成特有不会松散的结,最后一步就是压成饼型,找来一块干净的木板在上面压几袋粮食,过几天就成型了。配上独有的特质蘸料,吃起来别有一番味道。
面食是我们北方主食,所以馒头必不可少,小而精且多,所有就有了我家帮你家蒸馒头,你家帮我家的画面,很小的我就看到一大块面团在我婶婶们的手中千变万化,爱捣蛋的我这时候会悄悄拿一块面团学着大人的模样,左右捏捏,三条腿的兔子,没有腿的猫都是我的杰作,我再趁人不注意放进蒸笼,等蒸熟了就是我的玩具,可以玩好几天。那些蒸熟的小馒头还需要点红点,这个差事就又落在了我身上,几千个馒头在我手中完成点睛之笔,也是一种乐趣。
年前我更多的记忆是奔走与左邻右舍帮忙。
到了大年三十,这一天家家户户贴对联迎新春,依次摆好门神,灶神,天神……我负责抹浆糊,我爸负责贴,秦琼,敬得也是有讲究的,马头对着马头,对联上下联不能搞反,福字每年不一样,正福或者倒福,贴好以后家家门户焕然一新,开始迎接新的一年。
到了大年初一这一天,才是我的小假期。这一天我是不用干活的,天还没大亮就迫不及待地穿上新衣服去和小伙伴走街串巷,手里握着鞭炮,点着扔到地上,炸了次手之后看见鞭炮就得躲老远,天大亮以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先填饱肚子是正事,吃几碗臊子面又和小伙伴们结伴去爬山,中午在家原本也要吃团圆饭的,可是玩的乐不思蜀,回家只有挨骂的份。
从初二开始走亲戚也是小孩子的乐事,小孩子很久没见自然能玩到一起,一起看看西游记,还珠格格,笑笑闹闹不知不觉一天过去了,分别在即,泪眼汪汪,相约下次在玩,其实两家离的并不远。
正月十五看社火也是我们这里的一大乐事,骑在父亲脖子上手里拿着冰糖葫芦,红红的脸蛋,随着拥挤的人群慢慢移动,吃平时想了很久的小零食。乐哉!
随着时间的推移,父母都老了,有一年我说买不到票不回去过年了,父亲在电话里说你不回来咱家没有人贴对联了,你最爱吃的肘子还给你留着。
时光匆匆,年过了一年又一年,那些年却留在了记忆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