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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夏天,高考结束后的我报名了驾校去学车。其实自己当时不是很想去学车,可拗不过母亲的劝说,“人家谁谁也去学车、暑假这么长时间,顺便把驾照考回来,要不等你上大学再考会更没有时间、再说你和那个谁可以一起去学车呀,现在报名学车还有优惠哩!”就这样,我抱着晚考不如早考,反正迟早要考的心态开始了学车之旅。
驾考的科目一对刚刚结束高考的我来说不成问题,刷了几天题就去考试,顺利的一次通过,一次过的感觉让我有些“陶醉”,甚至有些飘飘然,当时竟然在畅想自己暑假一把拿到证的喜悦感,真真是“年轻气盛”。
科目二的练习时间在学车之旅中是最长的,也着实挫伤了我的自信心。倒车入库、曲线行驶频频压线、坡道行驶时常熄火,甚至出现后溜的情况,教练由一开始的耐心指导到后来的生气动怒,让我觉得自己脑子很不灵光,怎么一上车实操就状况不止,特别是在我看到一起报名学车的朋友逐渐熟练各项技术时,内心的失落感和落差感纠缠在一起,让我既焦虑又气馁。
后来负面的情绪逐渐积攒,我开始讨厌学车,认为是学车毁了我原本充实自由的暑假生活,这时母亲又对我说忍忍就过去了,等拿到证后就再也不用学车了。那段时间,一想到学车,我就开始犯头痛。学车,意味着要在假期里早早起床去驾校、意味着要顶着毒辣的太阳在闷热的车里待上一两个钟头、意味着整个人精神状态的下降,意味着……
科目二考前几天,我有些焦虑,担心自己过不了。在考场上车考试的时候,第一次考的时候我卡在了第一关——倒车入库,原因是车身越线。第二次时,我更加谨慎小心,生怕自己挂了,最终在坡道行驶的时候扣了10分,90分刚好及格,听到“成绩合格”四个字的那一刻,我舒了一口长气,虽然是险过,但总算是过了这一关。
考完科目二后,教练自信满满地对我们说,“科目二只要过了,科目三科目四不成问题,科目三本身并不难,只是要记住的细节多一点,科目四和科目一大同小异,你们等着拿证吧!”听到教练的这番话,我的内心顿时鼓起了自信,认为驾驶证快到手了。
科目三考的是路面行驶和灯光操作。可能是我天生对开车上路有恐惧感吧,长这么大,连小电瓶还不会开,一上路面心里就开始发慌,看到对面驶来的小轿车就莫名发怵,显然,科目三对于我来说,并不像教练说的那样简单。
科目三考前两天要到考场进行特训,实际上就是由考场的教练员带我们熟悉考试的不同路线,并进行指导。先前就听别人说,自家教练其实不算很凶,考场的教练员训起人来不留一丝尊严,无论大人还是刚刚成年的年轻人,尤其是懵懂的年轻人不懂得察言观色和留神细听,稍不注意就会被这些个特训员骂得体无完肤。
考场满地的烟头、附近不断冒黑雾的工厂烟囱、漫长的等待让我心力交瘁,头晕眼花,科目三的种种都令我心生厌恶,真不想来第二趟。人员特训的先后并不是按名单上的顺序来,也不是谁先到谁练,而是看哪家教练员跟特训员关系比较亲,递烟递的勤快的教练往往能让自家的学员优先进行特训,而其他没有表示的通常会放到靠后的时间去特训。
考试前一天晚上,刚刚结束特训的我跟教练表示自己可能过不了,教练却很自信地说,“怎么可能,你哪里不清楚,我帮你再捋捋。”我支支吾吾地答道,“我三条路线记不下来,老是搞混走错道,路口的点刹也经常忘,路线一是中中左中中中,路线二是……”我还没说完,教练就打断我,“你为什么要用怎么笨的方法去记路线呢?”说完,他在空中用手比划着三条路线,当时的我很懵,也可能是过于紧张,完全领悟不到教练的意思,同行的5、6人中只有我还记不住路线。朋友叫我放宽心,肯定没有问题的。
科目三不出意外的挂了。第一次还没有等到掉头的位置就提前掉头,导致压线。第二次挂的很不应该,甚至说起来会让人嘲笑,第一次尝试失败后我重新上车准备补考,当时旁边的安全员反复问了我好几次——准备好了吗?我还没意识到问题在哪,就回道准备好了,结果车没开出去20米,就听到了无情的那句话——成绩不合格,您的考试已结束。下车后安全员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已经在提醒你了,你车门没关紧。那会我的心都死了。
回去的路上,其他几个人欢欣雀跃,嚷嚷着找家饭店吃中午饭,还在群里发红包以示庆祝,我没有下车吃中午饭,朋友也不知道怎样安慰我,只是劝我来一起吃饭,可那时的我怎会吃得下饭?!我分明看到了教练眼中流露出的失落,我也在责怪自己不争气,甚至觉得自己无能。
没过几天就要去大学报到,想重新预约报名考试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等放寒假的时候再回来补考。我的一次过、一把拿证的美梦终究破灭了,取而代之的是科目三挂掉的噩梦。在大学里学习的时候,每当想到寒假还要学车,心情瞬间变得复杂,盘里的饭菜也不香了,只能强迫自己暂时不要忧虑这件事,可临近放假那会,这个躲不掉的念头又跳了出来,令人烦心。
放假回到家后,没过几天,我又开始了学车,只不过没有了先前的新鲜感,练车的人又换了一批,看着车里的陌生面孔,我却时常想起暑假那会的面孔,只有我一个“老人”混在新人当中,心中常常涌起一股莫名的滋味。他们有试错的资本,可我真的伤不起,我不想再被折腾了!
再一次踏上科目三的考场时,看到的还是原来的景致,不过是严寒代替了酷暑,那天还下着冰冷的雨,我又犯头痛了,这次我的身边没有朋友可以诉说,一路上我都保持着缄默,我面临的是一个人的战斗,为了摆脱心中的噩梦。
再一次面对特训员的辱骂,我还是会受伤,但我不会怀疑自己,也不表现出畏缩,我始终以一种异常的平静来面对所有发生的事情,直到考试结束。
再一次坐在候考室里,看着许多新人紧张的神情,总会想起曾经的自己,可我已经经历过一次了,我比他们多了几分镇定。可看到屏幕上不断跳动的名字,我还是会紧张,不安的念头全都冒了出来,“万一这次过不了怎么办?这次过不了,我再也不考驾照了。我……”那会一直默默地给自己打气,给予自己积极的心理暗示——我可以的、我能行的、我这次能过!
终于我的科目三满分通过,一点差错没出!出考场后,我马上跟教练说了这个好消息,教练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我做到了!虽然不是全部一次过,但我也很满意自己的表现。从那以后,对于任何事情,我不再执着于“一把过”,而是持平常心并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过和没过有时很微妙,过了当然值得开心,没过也不要责怪自己无能,再次出发需要更大的勇气,第二次过也很值得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