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笺《神仙传 卷三 汉武帝》:“帝下席叩头曰:‘彻下土浊民,不识清真’”句,及《神仙传 卷四六 王太虚》亦有“稽首再拜言曰‘下土贱臣,行浊气秽’”,先生以为道书中此等谦称,以见诸《太平经》者最为可笑。
检360百科:《太平经》,又名《太平清领书》,是相传由神人授予方士于吉的东汉道教太平道典籍,成书于东汉中晚期,170卷。对于于吉,360百科:于吉,史书对于他有两种说法:(1)认为其即《太平经》作者。《后汉书·襄楷传》:"顺帝时,琅邪宫崇诣阙,上其师干吉于曲阳泉水上所得神书百七十卷,皆缥白素朱介青首朱目,号《太平青领书》。"(2)认为其乃三国时道士,《三国志·孙策传》注引《江表传》:"时有道士琅邪于吉,先寓居东方,往来吴会,立精舍,烧香读道书,制作符水以治病,吴会人多事之。"综合检索,则可知于吉为方士,非道士,东汉时有学问的人极少,则于吉当非有学之人,其所作《太平经》已属不易,在要求其文辞典雅,先生似乎有点过份。
自谦是很有意思的事情,是对真心佩服之人或事的抬高。其水平或与知识学问水平有关。陶渊明《闲情赋》“愿在衣而为领,承华首之余芳;悲罗襟之宵离,怨秋夜之未央!愿在裳而为带,束窈窕之纤身;嗟温凉之异气,或脱故而服新”等等,其谦虚和抬高,极为雅致,虽为衣领,不觉其卑下也。亦有明谦虚而实自夸者,谢灵运“天下才有一石,曹子建独占八斗,我得一斗,天下共分一斗”,则天下之才不若谢氏一人也。更有骤至高位不知其所者,袁世凯称帝,命妇拜叩,其人不自觉立起,口言:不敢当,不敢当。
然而有些谦虚之词,臭不可闻。易顺鼎捧刘喜奎作诗,许下了七大愿望:一愿化蚕口吐丝,日日喜奎胯下骑。二愿化棉织成布,裁作喜奎护裆裤。三愿化草制成纸,喜奎更衣常染指。四愿化水釜中煎,喜奎浴时为温泉。五愿喜奎身化笔,信手摩挲携入直。六愿喜奎身化我,我欲如何无不可。七愿喜奎父母有特权,收作女婿丈母怜。不忍卒读,此为偕才自傲,不顾体统,与五柳先生之诗对读,高下立见。亦有可笑者,民末马步芳携子马继援觐见蒋介石父子,蒋对马氏父子介绍蒋经国曰:犬子经国。马步芳介绍马继援时不敢谮越太子,曰:这是俺那个驴×的继援,传为笑话。
插一句,马步芳,某十分不齿其人,盖其与纪晓岚同为好色者,笃行“生我者不敢,我生者不忍”之信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