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趣

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101期“微”专题活动。

尼采说:“世上唯有太阳和人心不可直视。”小的时候,我能够直视太阳,我的眼睛,还能明察秋毫。那些世人无视的微小的事物,它们的样子、生态、纹理等,都在我的眼睛里有着别样的光彩,所以我常常能感受到一些别样的乐趣。

小时候,家里面青灰瓦片的屋顶,有些地方总有点破洞,仿佛是天空不经意遗落的窗口,让阳光和雨水得以自由穿梭。

每天从晨光熹微起到日落西山,一缕缕光线就会透过这些破洞,洒在地面,形成一个个光柱,最后照在地上形成一个光斑。这些小小的光柱里面有很多的灰尘在里面飞舞。我幻想着它们是在跳一场盛大的舞蹈,是想象中天宫里宫峨的模样,甩着长长的水袖,一扭身,一转头,一回眸都是那样迷人。它们是空中的精灵,调皮得很,怎么也不肯落到地面上来。我常常望着它们出神,仿佛自己也是其中一颗小小的尘埃。后来看过芥子空间的传说,我甚至在想,也许每颗灰尘面都是一个小世界。

每当雨从天空落下,大雨时,家里面就下着小雨;小雨时,家里就滴着水珠。 这时候家里面的盆就派上了用场,它们大大小小地散在屋子里。这时候我便格外兴奋,因为水好有意思,它们手拉着手从高处跌落下来,然后“啪”一声掉入盆里面,摔得粉身碎骨。到了最后,飞溅开来的水珠又在盆里面汇聚起来,越来越多直至再有水掉下来时能荡开一层层的涟漪。我总喜欢伸手去接它们,看着它们从指落入我的手心然后从指缝里再漏了下去。我总会有点遗憾,为什么我接不住它们。

然而没有什么可以长久地吸引我的注意力。雨要来的时候,墙根底下的蚂蚁就特别忙碌。它们进进出出,始终都没有停歇过。我很好奇,它们是从哪里来的,要到哪里去。所以我就跟着它们的脚步往前走,结果就是它们从一个小小的洞里钻了进去,然后就不见了踪影。接着,我又见到不少的蚂蚁又从里面爬出来,往我来的方向跑。奶奶说:“蚂蚁搬家,不是风就是雨。”

我想如果蚂蚁搬家是要下雨了,它们的家在洞下面,会不会雨来的时候,它们的家会不会被淹没。于是我的心里面又补了一场大战,这些蚂蚁进进出出肯定是搬着泥土进洞去筑城墙去了,它们把泥土垒在自己的洞前面,像城墙一样,一层一层垒上去,然后等雨来的时候,大家就爬上高高的城墙上面,看着水势,准备随时抗洪抢险。

有时天晴的时候,它们就是忙着找食物。看它们抬着我掉在地上的饭粒喊着号子往洞口移动的时候,我会故意拿一张草稿纸,放在它们的必经之路上。等它们慌乱地找路,然后不得已爬上纸面时,我就把纸拿到桌面上,然后看它们慌不择路,看它们团团乱转,哈哈大笑。最后我心情大好地放它们回老地方。

现在,我已至中年,眼睛也不能够明察秋毫,不敢再直视太阳。但人生每个阶段都会有不同的美好,一颗芽从土里探出头来;一朵花儿在清晨绽放;一张微笑的脸都能让我心生感动。放慢下来,细细去感悟,就算是身居破屋,也能让人心生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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