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遥 念 白 山 黑 水 的 大 东 北 》
在我个人的印象里,小鸡儿炖蘑菇、炖大鹅和猪肉炖粉条儿,似乎可以看成是东北民间美食里著名的“三大炖”。余生也晚,我是一个70后,并没能荣幸地赶上火红年代里知识青年们的上山下乡运动,亲身投入到遥远苍茫的北大荒去建功立业。
然而命运也没有薄待我,2003年的劳动节后,也就是“非典”那一年。5月5号的夜里,我被公司老板派往黑龙江省的齐齐哈尔市销售分公司卖胶皮去了。当晚与我同行的还有一位公司财务管理部门的领导。他精精瘦瘦,我则肥肥胖胖。
因为“非典”,我们俩不敢去北京站上车,买的是慢悠悠的绿皮火车卧铺票,主要不是为省钱图便宜,关键是那趟1467次去加格达奇的慢车出京后,第一站即停靠在我的家乡三河县站。我和领导两个人几乎一模一样儿的装束——都是各自一件长身绿色军大衣,每人的脸上都戴着一个大白口罩子,防病毒。心里也紧张,不过听说非典病毒比较“怕冷”,东北三省的疫情控制还行。
那晚上长长的一列1467次火车上几乎没有几个旅客。我那年30周岁,公司与我随行的财务督察领导也比我仅大了三岁左右。我们俩一夜都各自沉默,无话可说,耳边只听得绿皮火车咣当咣当稳健的奔跑声。五一节后的鹤城齐齐哈尔市,据说依然还是挺冷的呢。“大姑娘美那个大姑娘浪,大姑娘走进了青纱帐……”我不得不用歌声来适当地缓解一下自己紧张的心情,否则睡不着……
在火车上摇晃了一夜外加将近一上午,1467次列车于5月6号的十点多终于抵达齐齐哈尔市。我就是从那天开始,开启了自己与鹤城一年零五个月的工作生活。
长城橡胶集团公司的销售业务也是划片儿经营,分地域的,彼此之间不能随便越界,跑到对方的一亩三分地儿上抢买卖。我们齐齐哈尔销售部的“势力范围”只包括齐市本地、油城大庆市、黑河市,还有齐齐哈尔市再往西北方向去的内蒙古呼伦贝尔大草原,即“海拉尔”,直到满洲里。那里已经是中俄边界了。
我们是公司产品的批发商,主要客户群基本上对应的都是些城市建材市场里面的经销商户们,几乎没有一线农村的直接用户儿。换言之,也就是说我们根本就没有什么机会走进大东北的村民百姓家去推销产品,交不到农民朋友,自然也就没有可能碰到农家“三大炖”的好机缘。至今深以为憾。
不过有一回我的运气着实说来还算不赖。那次是在我从内蒙古海拉尔出差返回齐齐哈尔市的绿皮火车上,齐齐哈尔以西以北恐怕是到现在也没通特快和高铁列车吧。那趟绿皮火车上的盒饭卖得特别实惠,猪肉炖粉条儿专配白米饭,原价十块钱一份儿。那天不知道咋回事儿,可能餐车上做得太多了,“天生饭桶必能吃”的我难得一遇特价盒儿饭啦!三块钱一份儿。
关键是卖盒饭的列车服务员也碰巧儿是个长身玉立模样儿好的姑娘,她黑发披肩红嘴白牙说话好听还爱笑爱聊。她告诉我说她是兰西县人,铁路中专才毕业目前在车上正实习呢。“哥,哥,哥!猪肉炖粉条儿你要几盒儿?”“给我拿仨,先尝尝味道怎么样……”“哥啊!你说啥?来仨先尝尝。哎呀妈呀,哥真给力!往后你可得多坐坐咱这趟车,我尽量多想点儿辙再给你优惠哈……”“老铁666。没毛病呀!”[色][胜利][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