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奶奶家两个孩子也慢慢懂事了,能帮着家做点事情,五爷带着儿子经常下地里干活,姑姑帮家里做点饭,农忙时,傻子奶奶坐在家门口,望着村里的主要劳力们拉着架子车,扛着锄头,拎着链刀等农具,朝着村头庄稼地的方向走去,最后转瞬消失了,她用目光一个又一个地将他们送到村口,表情严肃茫然中夹杂着不知所措。
六月的收庄稼时间,孩子们学校也放了忙假,村子里仅剩下一群孩子和干不了重活的老人,还有傻子奶奶。
孩子们没有呆在家里,但也没有窜太远,常常在家门口玩耍,男孩子一抜,女孩子一伙,三五成群地各玩各的。傻子奶奶会站在家门口观望着,会呆在那里很久。看着女孩们在房檐或树荫下玩过家家,有时也会玩捉迷藏,每次我躲在傻子奶奶身后,她会默契配合我,让其他人很难找到,要花很久时间才会败露。因为其他孩子害怕她甚至常常绕开她走路。
男孩子调皮,活动范围大且爬高走低到处乱乱串。一位上嘴皮流着粘稠的鼻泣的男孩楼着树根,两小腿一夹,屁股一翘一翘地上了树,吓地其他孩子都嚷着要他下来,男孩直接不理会,楼着树腰,手慢慢地松开了一只,伸出舌头且脸上露出神气的表情。树下的孩子直呼危险。但树下的声音越大,树上的男孩动作却越夸张且一脸的骄娇。这一切被傻子奶奶看在眼里。她转身回到家里,从门后面拎了一根长长的棍子,有拇指般粗细,嘴里念念有词,不知讲什么,表情很着急。她走到树下伸出棍子,仿佛念着魔咒似子,把爬树男孩从树上勾了下来,刚才还在树张狂且手舞足蹈,到了树下却“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声音很大。引来了大人。一位不知情的老人走了过来,指着傻子奶奶破口大骂,指责她吓到了孩子。
孩子们也安静了,不再吵吵嚷嚷了。傻子奶奶转身回了家。“冰棍,五毛钱一个”,“冰棍,五毛钱一个”,一位骑着自行车卖冰棍的年青人的两句吆喝声,大家才缓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