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海明问他们：“你们想去哪儿转转？”

吴娜娜说：“我们听孙主任的！”

孙海明说：“今天，你们是主角，你们想去哪儿，咱们就去哪儿，我给你们当导游。”

吴娜娜笑着说：“这怎么好意思。”

孙海明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在哈尔滨上了七年学，哈尔滨就是我的第二故乡，尽尽地主之谊总是要的。”

吴娜娜说：“其实，出来两天了，我已经累得转不动了，你呢，振东，想去什么地方？”

林振东终于说话了：“我？很宅的，更喜欢待在酒店里，直到离开。”

吴娜娜挖苦他：“你不就是想看小说吗？”

林振东憨憨地笑了，像一个做坏事被抓住的大男孩，他说：“马上就要看完了，有点欲罢不能，恨不得现在就知道结局！”

吴娜娜发现林振东还蛮可爱的，以前怎么就没有注意到呢？她问林振东：“更完了吗？”

林振东说：“还没，说是今晚十一点更最后一章。”

吴娜娜又问：“现在更到哪里了？”

林振东说：“更到……”

孙海明打断他们：“哎哎哎，你们就别再说小说了，快说说，到底想去哪儿转转，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既然林振东不想出去，吴娜娜也就不想出去了，坐在这里听他讲小说也不错，她说：“其实，我们第一次来哈尔滨，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地方，要不，还是不出去了吧？”

孙海明说：“那不行，领导交代的事，我怎能不办好？万一领导问起来，我也没法向领导交代呀！”孙海明想了片刻，“还是带你们去中央大街看看吧！”

吴娜娜说：“一条街道有什么好看的？”

孙海明说：“不懂了吧，那可是十九世纪末老毛子设计建造的街道，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

吴娜娜吃惊地问：“是吗，这么长历史，赶得上外滩了！”

孙海明说：“可不是，除了外滩，全中国就数哈尔滨的中央大街了。”

吴娜娜来了兴致：“这样的话，去转转也好嘛！”她推了推林振东。

林振东说：“好，也好！”

吴娜娜问孙海明：“孙主任，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呢？”

孙海明问：“回上海？”

吴娜娜点点头。

孙海明拿出手机：“我看看航班，下午两点，三点，四点都有飞机，两点有点早了，那就三点的吧。我们下午一点过去，中午，算上吃饭的时间，能转两个多小时。”

吃过早饭，收拾好个人物品，退完房，已经是上午十点半了。孙海明打了一个电话，杨老师为他们安排的专车一分钟后停在酒店门口。他们三人走出酒店。吴娜娜故意拖延脚步，拉住林振东走在后面，若是孙海明坐到后排，她就坐到副驾驶座。司机下车，来接孙海明的行李箱。孙海明没给他，自己放进后备箱，回来坐到副驾驶座，吴娜娜和林振东也就坐到后排。

哈尔滨不大，汽车十几分钟就到中央大街了。吴娜娜和林振东都把包留在车里，司机也建议孙海明把行李箱留在车上，孙海明却坚持要拉着行李箱转中央大街。走在石头铺就的路面上，行李箱的轮子撞击着石头，发出节奏紧促的“咯噔咯噔”声。林振东几次要给孙海明提行李箱，都被孙海明婉言拒绝。吴娜娜觉得今天的孙海明有点古怪，何必非要拉着行李箱逛街？林振东也真够殷勤的，他既然不让你提，你又何必非要一遍遍地帮他呢？唉，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都一样！

走在有一百多年历史的中央大街上，吴娜娜心中的不快很快烟消云散，这里还真有一番西洋风情。尖尖的屋顶，半圆顶的窗户，圆形的石柱，还有那偶尔能看到的人形雕塑，似乎都在讲述着一百多年前的故事。只是，满大街的硕大汉字，总让吴娜娜有一种跳戏的感觉。

路过数家卖哈尔滨红肠的店面，孙海明把红肠说成是天津的包子、北京的烤鸭、西安的泡馍、重庆的火锅，是不可错过的哈尔滨美食。吴娜娜决定带一些回去，与林振东走进一家店面。孙海明没有进去，他站在门口，目光碰到满是皱纹的暗红色红肠，很快转身，看向中央大街上来来往往的游人。

吴娜娜故意在店面里多耽搁了一些时间，仔细听阿姨介绍红肠的种类与口味。颜色深的瘦肉多，颜色浅的肥肉多，瘦肉多的红肠不如肥肉多的红肠香，也看个人口味，有人就喜欢吃瘦肉多的。吴娜娜和林振东两种红肠各挑了几根，卖红肠的阿姨把他们当成情侣了，把他们挑的红肠放在一起称。林振东正要说明，却被吴娜娜拦住。吴娜娜打开手机付款，阿姨说不能手机支付，只收现金。吴娜娜和林振东面面相觑，吴娜娜从手包里搜出一百来块钱，还差五块六毛，林振东把满身的口袋翻了一遍，只找到两张皱巴巴的一块钱。阿姨为他们免去了零头。

接过红肠，吴娜娜直接塞到林振东怀里：“帮我拿着，我包里放不下了。”

林振东说：“我给你手机转账吧！”

吴娜娜白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走出店面，问站在门口的孙海明：“孙主任不带几根回去？”

孙海明呵呵一笑：“早就吃腻了，家里人也都吃腻了，每次带回去，两个孩子看都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