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时后，飞机在哈尔滨太平国际机场降落。走出飞机，孙海明紧随段总和王部左右，吴娜娜和林振东跟在后面。

段总问：“我们怎么过去，要去地下室打车吗？”

孙海明忙说：“不用不用，杨老师已经安排好了，有专车来接，汽车已经到停车场了，我刚才给杨老师打电话，他叫我们直接去二楼的候机大厅，估计我们走到那里时，车也差不多到了。”孙海明停了片刻，又补充说：“是一辆黑色奔驰商务车！”

段总对王部说：“看到了吗，杨老师可会办事了。”

孙海明不失时机地补充：“可不是，领导以后常来，只要您一下飞机，后面的事，杨老师一定给安排得妥妥当当，直到您再次上飞机离开。”

王部说：“这位杨老师，多大岁数？”

孙海明说：“五十三了，国家二级教授，刚刚被选上本院院长。”

王部吃惊不小：“这样资历的老教授，还亲自为我们安排这些小事？”

段总笑着说：“你是没见过这位杨老师，非常面善，和蔼可亲，完全没有教授的架子，对谁都一样热情。”段总回头对吴娜娜和林振东说：“你们也是第一次来哈尔滨吧？”

吴娜娜和林振东齐声说是。

段总说：“哈尔滨还是很不错的，尤其是夏天，海明，忙完正事带他们俩出去转转。”

孙海明说：“只要领导同意，不用我带路，杨老师自然会安排。”

孙海明对吴娜娜和林振东说：“还不谢谢领导！”

吴娜娜和林振东齐声感谢领导。

走出候机大厅，一辆黑色奔驰商务车缓缓驶来，刚好停在他们面前。一位头发油亮，身着长袖白色衬衫、黑色西裤，脖子上勒着一条蓝色领带，皮鞋擦得能映出人影的司机下车，走到他们身边，躬身问到：“是孙先生五位吗？”

孙海明上前问他是不是杨老师的车，司机说是，向前一步，接过孙海明的行李箱，又去接段总和王部的背包，段总和王部都摆手拒绝。司机拉开车门，先请段总和王部上车，把孙海明的行李箱放到车后，又来接吴娜娜和林振东的背包。吴娜娜和林振东都以微笑谢绝。

奔驰商务车里，除了驾驶座和副驾驶座外还有三排座位，第二排和第三排各有两个座位，相对布置，中间有一张小桌子隔开，旁边空出一条小道，可以走到后面的第四排座位。段总和王部最先上车，坐到第三排。孙海明跟在后面，坐在第二排。吴娜娜上车，孙海明坐到里侧，空出外面的座位，吴娜娜也只能坐在那里了。林振东最后上车，独自走到第四排座位。

司机上车，没有去开车，而是端着一只托盘走到他们身边。托盘里有矿泉水、可乐、凉茶等饮料，还有一些巧克力、小蛋糕、火腿肠等临时充饥的食物。只有孙海明要了一瓶可乐，其他人都各拿了一瓶矿泉水。司机问他们是不是不喜欢吃巧克力、蛋糕和火腿，车上还有牛奶和方便面，热水也有，托盘里放不下，没有一次性拿来。

段总说：“师傅，你直接去开车吧，不用管我们，我们飞机上已经吃过了。”

王部说：“师傅比飞机上空乘的服务还要好。”

吴娜娜附和说是。

司机回到驾驶座，开车离开。

车开出去没一会儿，林振东听到吴娜娜说她倒着坐车有点头晕，孙海明说怎么会，他一点感觉都没有。王部却认可吴娜娜的话，说他老婆也不能倒着坐车，主动起身要跟吴娜娜换座位。吴娜娜婉言谢绝，说她坐到最后一排就行。

吴娜娜走过来，没有坐在最外侧，站在旁边对林振东微微一笑。林振东收起手机，把最里侧座位上的背包扔到最外侧，坐过去，吴娜娜也把背包放在最外侧，坐到中间的座位上。

林振东顿时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他听到了刚才吴娜娜说她头晕的话，却还是问她：“怎么不坐在前面了？”

吴娜娜说：“倒着坐，有点头晕。”

林振东说：“的确，我坐公交车，侧着坐都会晕车。”

吴娜娜笑着说：“你坐火车晕不晕？”

林振东听出她是在开玩笑，却还是一本正经地回答：“坐火车不晕，火车不一样，不会走走停停的。”

吴娜娜依然笑着说：“我坐火车，若是倒着坐，也会晕车。”

林振东这次听不出她是不是还在开玩笑，笑了一下不再言语，打开手机继续看小说。

吴娜娜坐在柔软的真皮座椅里，脖颈后仰，双腿伸直，很放松的样子。林振东担心，她会不会张开双臂，如果她张开，他又该怎么办，是弯腰躲避，还是跟她一样，躺在座椅里躲避？吴娜娜没有张开双臂，林振东知道，如果不是他坐在旁边，吴娜娜一定会张开双臂的。

吴娜娜深深呼出一口气，轻声说：“真舒服！”

林振东收起手机，有吴娜娜坐在旁边，他无法静心看小说，他说：“是啊，跟着领导出差就是好，可以享受领导级的待遇。”

吴娜娜说：“是，也不是，没有领导自由，有了领导……”吴娜娜没有说下去。

林振东现在可以确认，吴娜娜刚才说她坐火车倒着坐也会晕车也是一句玩笑话，继而她刚才对领导说她晕车的话，应该只是一个借口。林振东问：“所以你刚才才会晕车的？”

吴娜娜答非所问：“晕车？我不晕车，坐在这么好的车里，怎么会晕车？”

既然她不愿意说实话，林振东也就不再说什么了，继续低头看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