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最后一周,天天开庭,在法官的注视下,与对方律师,与公诉人,针锋相对,唇枪舌剑,恨不能将对手打个人仰马翻。
身心疲累。
六月一日,小小孩,老小孩,争着过儿童节。懒得凑热闹,独自回了村子。
麦子已是熟透,麦穗和秸杆都成了金黄色。就像小时候作文里惯写的,麦浪滚滚,丰收在望,农民伯伯笑开怀。
邻居家的麦子已经收了些。摊在巷子的水泥地上,任阳光暴晒。空气中,满是麦子的味道,黄土的气息。
说是现在收麦子都用机器,钱一交,一会儿的功夫,麦粒就装到了袋子里,送到农户家。不用挥舞镰刀,不用汗水淋淋,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
也不用扬场了。男男女女一群人在麦场上,说着笑着,用木铲将麦子高高扬到空中,让风把壳子,干草吹去的场景,不见了。麦垛子,不见了。麦场,没了。
邻居嫂子挑出还带着青绿的麦粒,说是熬粥时放些,特香。随手抓了一把给我。
麦粒是饱满的,铺了一地。
山上有两个村子要迁下来,政府准备征村东边的地。村里一直不富裕,有了征地补偿,家家户户手头马上能宽泛些。只是,以后呢,地没了,再也没了。
邻居们很矛盾。
东边地没了,会盖很多房子,会迁来很多别的村子的村民,他们也没了地。
没有地的农村,没有玉米麦子可种的农民,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