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旋转木马)

第六章

  她在小区栅栏外徘徊了很久,燥热的天气已使她的额头浸出了汗水,可是她的心里却是冰凉的感觉。有几次,她鼓起勇气,想要从打开的自动滑门旁走进小区内,但都被门卫室里一个保安拦了下来,保安年纪青青,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她企图说服他通融一下,然而一次都没有成功。

  “小哥,”她再次请求说,“让我进去一下吧,我只是进去找个人,如果他不在,我很快就会出来的。”

  “外人不许进入。”保安冷冷地回答。

  “我不是外人,”敏敏解释说,“我进去过许多次的,那晚我坐在车上经过这里,你不是看到了吗?你怎么能说是外人呢?”

  “那也不行,”保安没好声地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快走吧。”他不耐烦了。

  “让我进去吧,”敏敏哀求着,“只要几分钟就行,我马上就会出来的。”

  “我是不会让你进去半步的,”保安决绝地说,“赶快离开这里,你说什么都没有用,我只认证件,不认人。”

  敏敏知道没有希望了,磨破嘴皮子也是说不通的。她不是这里的户主,也没有门卡,她怎么能进得去呢?可是她进去过啊!那天晚上,她坐在汽车里,车笛声一响,自动门就打开了,年青的保安站得笔直,还向她微笑呢!

  她转身走了,看了一眼花圃里盛开的花卉,还有喷泉里射向天空的水柱,她没有流泪,因为她的眼泪都流尽了。行人的目光更是不值一提,是怜悯,是嘲笑,对她全无用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看客罢了,因为他们的情绪波动,走不出一百步远已然是一潭死水了。

  她不相信命运,却受命运地肆意摆布,就像被锁进了一个牢笼里,它是铁做的,而且没有锁孔。牢笼移动到哪里,她就滚动到哪里。小区被甩在了身后,它消失了,如同一缕炊烟,扩散到空气里就不见了,更别说抓在手里了。走累了,可是前路仍然是遥遥无期,她多么希望有一个坚固的臂膀能让她靠一下啊!哪怕只是小憩一下,那冰冻的心就能从温暖中渐渐融化。所以,当她看见施小月缓缓向她走来,她高兴地跑起来,一下子扑到她的怀里,放声痛哭了。读者可还记得,她是施小月的一个室友。记得有一晚,她深夜回到宿舍,就是像现在这样,她趴在她的怀里哭过一次了。

  “敏敏,你怎么在这里?”施小月着急地问,“发生什么事情了?谁欺负你了?”

  “小月,我想你。”敏敏哭得更厉害了。

  “敏敏,你别怕,”施小说,同时留心一下马路上的驶过的出租车,她拦截了一辆。打开车门,她把她扶到座位上,像孩子一样抱着她,安慰她说,“敏敏,什么都别怕,有我在呢,有什么事情和我说,我会帮你的。”

  出租车飞速地行驶在马路上,十几分钟后,在她的住处停下。她同样把她扶下车。上楼梯的时候,敏敏还不能自己的在她怀里抽抽搭搭地哭泣。

  她们走进房间,施小月把敏敏安置到床上,并给她倒了一杯开水,看到她喝下去一口,她才放心地在她身边坐下。敏敏深情地望着她。

  “谢谢你!小月。”她说。

  “没关系的,”施小月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快点告诉我,或许我可以帮助你的。”

  “你帮不了我的,谁也帮不了我的。”敏敏悲伤地说。

  她低下头,看着地板,眼神里写满了绝望。施小月抓起她的手,使她可以感受到这份温暖。

  “你要是不想说也没关系,”她说,“那你躺下睡一会吧,醒来什么都会好的。”

  “不,我不困。”敏敏说着又哭了,她说,“小月,我被骗了。”

  “被骗了?”施小月重复一遍,疑惑地看着她。

  “是的,小月。”敏敏说,“有一天晚上,酒吧里来了一群人,我去包厢里推销酒水,有一个老板让我陪他们喝酒,我拒绝了。他说如果我不喝,他们就不要我的酒,为了挣钱,我只好坐下来陪酒。几瓶酒喝光了,他们来了兴致,开始给我灌酒,我那时头痛得厉害,似乎天旋地转一般。我想我一定是喝得太多了,身体承受不住了,是时候该离开了,他们却拉住我的衣服,将我按倒在沙发上,继续给我灌酒。他们的力量大,我挣脱不开,大声呼救也喊不出声音,绝望到了极点,我想我要死了。这时,事情有了转机,他们中的一个,大约三十几岁的男人制止了同伙的恶劣行为,随后把我带出包厢。我迷迷糊糊地向他道谢,去卫生间在马桶上呕吐了很久才清醒过来。”

  “骗你的就是这个男人?”施小月打断她问道。

  敏敏把杯子里的开水喝干了,接着讲:

  “自从那晚过后,救我的那个男人经常带朋友到酒吧来,每次都点我的酒,就这样,我们互相熟识了。他说他是做生意的,他的朋友也是做生意的,他们谈得也是生意。”

  “有一次,他和他的生意伙伴都喝多了,他从包厢里跑出来,拉着我的手对我说喜欢我。我很惊讶,以为他说的是醉话罢了,没有当真。姐妹们也曾打趣说:‘呦,那个阔气的老板是看上你了,要不然怎么会三天五头地往这里跑,还偏偏点你的酒。’‘怎么会呢?’我说,‘人家是老板,怎么会瞧上我一个酒吧的服务员。’可是,当晚他把朋友送走之后又来找我了,我看他醉得不醒人世,就打车给他送回了家,毕竟他是救过我的。在他家里,我把他扶到床上,离去时他抱住了我,我越挣扎他抱得越紧,不停地说看到我第一眼时就爱上了我,我糊里糊涂地遂了他的愿。”

  “从那次以后,他经常来找我,带我去他的家,还亲自下厨给我做好吃的。姐妹们夸我命好,碰上了一个好男人,不但人长得帅,而且还是个大款。我暗自高兴,终于找到了可以托付终生的人。”

  她讲话时,施小月又给她倒了一杯水。敏敏喝过一口,长叹一口气。

  “结果是这样的,”她说,“六个月后,他突然消失了。我打他的电话,号码是空的;我盼望他再次来酒吧,他也不曾来过;我去他家找他,保安把我挡在门外,今天就是如此。他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我很长时间没有他的任何消息了。”

  傻女人,这样一个拙劣的把戏都无法识破,这个男人分明是装醉引她上钩,对她好只不过是享受的一部分,没有乐趣了,自然要像玩具一样丢掉。施小月替她感到悲哀,又不得不可怜她,替她难过。

  “敏敏,你是被骗了,他对你一点感情都没有。”她实话实说。

  “他那时对我挺好的。”敏敏反驳说,她对他还抱有一丝希望。

  “他就是一个混蛋,一个畜牲,”施小月发怒了,“他也是一个人渣。他对你好只是看你长得漂亮,想方设法把你哄到手,玩够了就毫不留情地甩掉你,你不能把这段感情当真,忘掉它吧,不然就真成一个十足的傻瓜了。”

  被训斥一通的敏敏无以应答,趴在床上大哭一场。哭累了,她便躺在床上睡着了。当局者迷,只有她自己跳出棋盘才能破解棋局,这段时间,施小月去厨房做了几个清淡可口的饭菜,对她不予理会。

  敏敏醒来后心情好了很多,把诸多伤心的往事都抛到了脑后,灿烂的微笑重新挂到了嘴角。在餐桌上,她胃口极佳,一碗米饭和很快就被狼吞虎咽地吞进肚子里。施小月劝她再多吃一点,她放下筷子大骂:

  “王八蛋,我再也不会去想他了。”

  施小月连连点头,用筷子夹一块鸡蛋放到她碗里。

  “看到你从感情的漩涡里爬出来,我真高兴。”她说。

  “嗯,我再也不会想了。”敏敏再一次喊出她的决心。

  忘记一个人并非易事,无论这个人在你的生命中留下了怎样的印记,或者是美好的,或者是疼痛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施小月看得出,她的快乐是佯装出来的,她不是在欺骗别人,而是在欺骗她自己。

  “小月,好久不见,也不知道你过得好不好,”敏敏问,“现在忙什么呢?我去过几次半月街,都没有见到你。”

  “我弄了一个手机专卖店,”施小月说,“现在正装修着呢,这不,我去了一趟数码电子大世界,在供应商那里看看货源,回来的路上看到了你。”

  敏敏睁大了眼睛,既惊讶又羡慕。

  “小月,你真厉害!敢想敢做,我要是像你一样聪明就好了。”

  “使用智能手机是一个流行的趋势,”施小月说,“但是目前限于价格的因素,只有一些有钱人在购买,不过我相信智能技术发展会越来越快,价格会也就会随之降低,像我们这些普通人很快也能买得起。”

  “嗯,”敏敏说,“我在酒吧见过一些人使用,既能上网又能买东西、看电视,是一个好东西。我和姐妹们喜欢得不得了,也想买一个试试,就是太昂贵了,没舍得花钱。这回好了,小月,等你的手机店开业了,能不能给我们打个折?”

  施小月爽快地答应了,她没想到第一单生意就这样成交了。她拥抱她以示感谢。敏敏也对她表示感谢,并说她的姐妹们知道这个好消息一定会开心得不了。

  下午,她起身告辞,为了赚钱,她不得不准时上班。施小月让她住下歇息几天,她拒绝了。她为此担心,她会再伤心的,也许是大醉之后,也许是夜深人静。她把她送出门外,又安慰她一番,她走后,她自己却掉了一滴眼泪。

  返回到房间里,她在床上躺下,电话立刻响了起来。那是房东的号码,他会有什么事情呢?一个不祥的念头钻进脑子里,她猜不出会有什么事情。

  “你好!施小月女士。”电话另一端说,“我是你的房东,麻烦你到店铺里过来一趟。”

  “请问有什么事情吗?”施小月客气地问。

  房东没有给出答复,只说见面再谈。施小月只好好答应了。

  挂断电话,她穿上外衣匆匆出了门。在店铺前下车时,她看到她的房东已经站在那里等候了,他笑容可掬,与往常别无异样,使人看不出端倪。

  “请问是出了什么事情吗?”她问。

  “我们去前面的咖啡厅坐一下吧,一句话也说不清楚。”房东建议道。

  说着,他向前走去。施小月跟在他后面,路过店铺时,她向里面瞥了一眼,装修的工人坐在地上吸烟,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这说明他们不是在休息,更像是停工了。她脑海里有过的不祥的念头似乎得到了验证。

  在咖啡厅里坐下后,房东向服务员要了两杯卡布棋诺,并预先付了账。施小月静静地坐着,他的笑脸下面会隐藏着怎样的说辞?她静观其变。

  “是这么回事,”房东开口说,“这件事情的过错在于我,你看——这附近还有几家商铺向外租凭,你能不能——”

  他吞吞吐吐地说着,感到不好意思。施小月斩钉截铁地打断他的话。

  “有什么事情请您直说吧,我听着呢。”她说。

  “好吧,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房东直言不讳地说,“有人看中了我的房子,他出的价格比你高很多,所以我要把房子转租给他。”

  “我们是签了合同的,”施小月平静地说,“租金我已经付过了,这个您应该清楚。”

  “这个我知道,”房东辨解说,“我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希望你能退出,租金我会返还给你的。”

  服务员端着两杯咖啡走过来,她把它平稳地放到桌子上。施小月把她的那一份推到一边。

  “房子我都装修过了,展览柜台也购买了,牌匾也制作了,”她不客气地说,“现在停止合同是不是太晚了,您做生意不能没有底线吧。”

  房东笑了,端起杯子把一大口咖啡吞进肚子里,还叫来服务员让她向咖啡里再多放些糖。施小月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又要耍什么花招。

  “情况我都了解,”房东说,“所有的费用我都会付给你,只要你放弃合同,钱我一分都不会少。”

  “这不仅是钱的事情,”施小月反驳说,“我为此是付出全部心血的,我的时间、精力都在这里面,况且你不能随便将信用抛之于地,几句话就把我打发了。”

  这个四十几岁的男人,脸上写满了不屑,翘起的两条眉毛满是挑衅的意味。面对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牙齿还没有掉干净的小孩,他胜券在握。然而,这个小孩突然拍案而起,据理力争。

  “这份合同你是签了字的,黑纸白字,如果你非要咄咄逼人,那我们只有法庭上见了。”她说。

  说完,她便起身离开。房东吓了一跳,手里拿着杯子,举在半空中一动不动。施小月又转过身来,不容反驳地对他说:

  “我这就去告诉工人开工,谢谢你的咖啡。”

  她走出咖啡厅,房东把面前的咖啡喝完,又把对面没动过的咖啡也一饮而尽,对着门说:

  “臭丫头,走着瞧。”

  施小月言出必行,从咖啡厅出来径直去了店铺,她告诉工人开工,并向他们申明付钱的是她,停工与否她说得算。工人们听她说完,马上掐灭手中的香烟,从地上站起身接着忙活起来。

  第二天一早,施小月就等候在一家律师事务所门前,营业的时间一到,她就走了进去。接待她的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女律师,她把事情详细地向她讲述一遍,可是还没讲完,她就看见她皱起眉头。

  “难道没有胜算吗?”她讲完后问道。

  “那到不是,”女律师分析说,“合同是正规的,完全具有法律效力,也就是说我们的胜算很大,不过——”

  “不过什么?”施小月焦急地问。

  “不过这一类案子最好不要经过法律程序。”女律师解释说,“像这种案子会花费很长时间,你的手机店尚未营业,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你又不能分身,这一点就很难应付;再者,合同到期,房东会马上和你解约,你仍然得重新选取合适的店面;还有,房东如果坚持解除合约,假设我们胜诉,法官也就是判罚对方赔尝一定金额的违约金,你仅是拿到了应属于你的钱而已。”

  听完这一番权威地论述,施小月脸色发白,四肢僵硬。最好的办法是双方协商解决,法律这个坚固的后盾也不过是袅袅云烟,有时候并不可靠。她最后一线希望像泡沫一样破碎了,幻化成无数的小水滴,消散在空气中。

  走出律师事务所,天依然是蓝色的,云依然是白色的,她的心血却不见了,都以从血管里一滴一滴地流淌到大地上,钻进了黑土里。马路上疾行的汽车,过往匆匆的行人,拔地而起的高楼,都在她的眼前模糊了。她的梦想变成了一滴眼泪,掉落在大理石路面上,只溅起了一个灿烂的小水花。

  她趔趄地走在马路上,树儿对她说:“要坚强,你还是一个年青的小姑娘,有智慧、有勇气,可以重头再来。”花儿对她说:“阳光总在风雨后,坚持到最后的才是胜利者。”

  她盲目地走着,手机铃声响过两遍都没有听到,直到第三遍响起时,她才恍然大悟似的意识到来电话了。电话是装修工人打来的,他们说有人阻止施工,现在该怎么?

  “停工吧,”施小月答复,“你们在店里等着,我一会就去给你们结算工钱。”

  “那好吧,”工人说,“我们在这等你过来再说。”

  马路上有出租车驶过,施小月摆手示意,出租车马上停下来。她上车后,从手提包里取出租赁合同,眼泪立刻滴落到上面,她仰起头,擦干了眼泪。

  出租车在还没有出生就溺毙的手机店对面停下来,她迟疑片刻才打开车门走下来。人行道上站着两个人,一个是房东,嘴里叼着一支香烟在吞云吐雾;另一个人也叼着一支香烟,手里拎着一个黑色夹包。他是在半月餐厅喝酒闹事的夹克衫,她一眼便认出了他,因为他给她的一个侮辱的耳光她是不会忘记的。穿过马路,她昂头挺胸地走到他们面前。

  “怎么样,”房东笑着说,“是不是都想通了?”他停顿一下又说,“你看你也不吃亏,所有工钱加上违约金都还给你,我们是堂堂正正的做生意,可别说有人欺负你。”

  “少废话。”施小月嘟哝一句。

  房东哈哈大笑,看了一眼他的盟友,接着说:

  “这位是我的新合伙人,张强先生。我也不需要隐藏什么,他出的价钱比你高很多。在商言商,做生意追求的就是利益,哪里有利可图就应该看向哪里,你说对吧。”

  他不讲诚信的花言巧语可恶之极,施小月厌恶地想要作呕。她打开手提包,把全部票据取出来交给他。这场对话应该趁早结束,让他讨厌的嘴脸见鬼去吧。

  “小姑娘,”店铺的新主人张强上前一步,笑嘻嘻地说,“我们在哪里见过吧,我对你怎么这么眼熟。”

  “是吗,”施小月说,“您是大老板,我怎么高攀得起!”

  “真是伶牙俐齿啊!”张强把烟蒂扔到地上,用脚踩灭了,抬起头来说,“脾气这么大可不是什么好事,会伤身体的。”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施小月愤怒地说。

  “呦,呦,我想起来了。”张强说。

  接着,他在面前的小姑娘身上打量一番,笑眯眯地点着头。

  “你是陪我喝酒的那个小美女吧。”他挖苦说。

  说完,他哈哈大笑。他的房东不知所以地附和他大笑。

  马路边停下一辆天蓝色的跑车,车主人下了车,兴冲冲地走到施小月身边。张强立刻后退一步,神情慌张地看着他;他的房东盯着豪华的跑车看个没完。

  “小月,你果真在这里。”李思原向店铺里望一眼,工人们都无所事事地坐在地上,他问,“装修进展得怎么样了?是不是快完工了?”

  “思原,”施小月努力把愤怒和悲伤的情绪压制下去,刚叫出一个名字,张强马上插话说:

  “李公子,您如果方便的话,在生意上还请多多关照。”

  李思原把目光转向他,有些莫名其妙。张强快速从黑色夹包里掏出一张名牌举在空中。

  “李公子,”他又说,“我有一个修配厂,您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吩咐就是,我愿效犬马之劳。”

  李思原接过名片看一眼,张强立即道别。他的房东一头雾水,大声叫住他,他回过头说:

  “那个什么,我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租赁的事情就取消吧,做生意得讲诚信,你也别太计较了。”

  此时,有一辆出租车驶过来,他使劲挥手。车停下后,他快速钻进车里,让司机快走。他的房东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看这合同还有效吗?”施小月不动声色地问。

  “啊,”店铺的主人肯定地回答,“有效,有效。”他把票据还给了她。

  “那合作愉快?”施小月笑着问。

  “合作愉快!”房东马上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接着,施小月向他伸出手去。房东立即握住她的手,然后像张强一样快速消失了。李思原向远处张望着,完全搞不懂他们两个人在害怕什么。

  “小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问。

  施小月笑而不语,随后抱住他的脖子直跺脚,然后又跑进店铺去大声地告诉工人开工。回来后,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向他讲述了一遍,并郑重地向恩人道了声谢谢。

  “谢什么呀,我什么都没有做。”李思原说。

  “你英俊潇洒、器宇轩昂,往那里一站就吓退了敌军。”施小月调侃起来。

  “这话我愿意听。”李思原说,他喜上眉梢。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施小月问。

  “有事啊,”李思原说,“来看看你和你的工程,顺便请你吃个饭。”

  “这也算正事啊!”施小月说,“好吧,那今天我请客。”

  “成交。”李思原立刻说。

  他们两个人上了车,李思原兴奋地启动了发动机。

  “我前几天在酒吧撞见何浩洋了,”他说,“他一个人喝得烂醉,可能遇上了烦心事,我本打算把他送回家的,他硬说他没醉,没办法,我只好让他一个人走了。”

  跑车开动了,在马路上飞快地行驶。施小月皱起眉头,她担心何浩洋会破坏代正波和李萱的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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