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三春的繁花,你是花枝上的一滴水珠。你不是金秋的硕果,你是果树下的一方泥土。人们赞美盛开的鲜花,常常忘记了点点滴滴的雨露。人们赞美甘甜的果实,常常忘记了无声无息的泥土......”暖暖的秋日午后,在学校办公室里,我和年近六旬的王俊智老师跟着电脑播放的视频唱起了这首优美神情的《教师颂》。
王老师是我初三时的语文老师。他的课堂、他的书法、他的歌声都仿佛有一种巨大的磁力,吸引着班里的每一个学生。课堂上,他会讲到《朝阳沟》、《沙家浜》里的经典台词,会讲到《葛朗台》里的细节描写,会讲到课文《沁园春.雪》背后的一串故事。自习课上,他会把黑板当作练字簿,颜体、柳体、正楷、行书,洋洋洒洒、坦坦荡荡。我们常在做作业的间隙抬头欣赏,就会不由自主地在本上在心里默默地模仿。合唱比赛之前,他一边弹着那架古老的风琴,一边神情地教我们唱《映山红》、《四渡赤水出奇兵》。我们和老师一起沉浸在美妙的歌声里,那种感觉真的是终生难忘。
王老师还有一手“绝活”,那就是听别人唱歌,最多两遍,就可以快速地记录下曲谱和歌词,而且能立刻哼唱出来。他教育我们要“处处留心皆学问”,一次,他在实验中学听课,无意间听到一个班在上音乐课,就把他们正在学唱的歌曲记了下来,回校后便教给我们。直到今天,我还记得那首歌的歌词:“巍峨昆仑是她的脊梁,黄河长江是她的血脉......”在王老师的影响下,我们班的许多同学爱上了语文,爱上了书法,爱上了歌唱。
2005年,我调入镇中心学校工作,恰好接王老师的办公室工作,在交接的日子里,我翻阅了他大量的笔记,有经典语录、美文积累、对联歌词等。他还是习惯听到好歌就抄下来,但一直苦于有的歌找不到原曲谱。我就利用业余时间上网下载了《父亲》、《儿行千里》、《母亲》等歌曲的词谱打印出来给他,老师如获至宝,马上拿着开始唱了。第二天,他激动地对我说:“这些歌写得实在太好了!我唱的时候好几次都落泪了!”爱歌唱的人必定热爱生活,我被老师深深地感动了。
如今,每当听到好听的歌曲,我都会在第一时间想到王老师,打印好歌谱送给他,看着他投入地歌唱的样子,就会感觉到有一种甜甜的幸福从心底升起。
今秋开学,在整理旧报纸时,我发现了去年教师节期间全国“教师之歌”征集活动中的优秀歌曲,便给了王老师。很快,他就告诉我这些歌曲中《教师颂》写得最好,只是有的地方字太小看不清。于是我便搜索到了视频和老师一起学唱。
晚霞如火。我细细端详敬爱的王老师,虽然白发已爬上了他的双鬓,但他依然挺拔矍铄。听着他洪亮的歌声,我脑海中又浮现出他前段日子送给我的在教体局墙报上摘抄的诗歌《致退休教师》:“晚风飘香,远处又是桃李满园,小路依旧,几十年匆匆的步履蹒跚......一壶清茶,饮尽半生沧桑风雨,几摞书卷,浓缩岁月多少眷恋......任由青春在平淡中日渐褪色,却用粉笔和黑板撑起一片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