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子里,都是先复仇,等一切尘埃落定了,再成家,你怎么反过来了?”
安恬觉得这可能只是自己的幻想,司瑞是多么清醒的一个人呢,怎么会做这么糊涂的决定?
“话本子都是骗人小姑娘眼泪的。”
司瑞挽着安恬的手,带她到花园里走一走,顺便缓一缓她过分紧张的情绪。
“你是怕我功败垂成,连累你吗?”司瑞故意装出委屈的模样。
“你知道我不是那么想的。”
安恬接住一片被风吹落的桃花,落在手心里。
“我不连累你,就不错了。”
司瑞伸手摩挲了下安恬的手腕,低声安慰道:“一个兴风作怪的国师罢了,我不怕他!”
安恬怯生生地抿了抿唇。
“可是我怕。”
她不怕被这个国师抓住,她只是怕自己的身份被揭穿,会给司瑞带来不利的影响。
“恬儿。”
司瑞将安恬拥在怀里,他和这丫头十年来朝夕相处,怎么会猜不到这丫头在想什么?
遇到困难就畏畏缩缩,是这个丫头最大的毛病了。
“你我唇齿相依,我不会放你走的。”
他决心霸道一回,不叫这丫头再胡思乱想了。
安恬眼泪汪汪的,硬是憋回去了。
司瑞说得对,她不能哭,哭多没出息!
她一定要想法子,打败这个国师!
“好了,现在我们只需要把眼下这个案子破了,便可以安安心心地大婚了。”
司瑞说得轻松,安恬心里还在担忧。
镇远大将军一家死得不明不白,院中花草也全部枯败,怎么看也不像是人做的事情。
司瑞那么聪明,不可能想不到。
他就不怕吗?
安恬彻夜合不上眼,她偷偷溜出王府,如今镇远大将军府已经被付之一炬,找不到什么线索了,她要到哪里去得信息呢?
“姑娘家家,大晚上站房顶上,是何喜好呀?”
听到背后的声音,安恬险些栽下房顶。
“你!”
安恬转身就是一计掌风!
面前却只有一棵高大的槐树,被她劈得树枝哗啦作响。
“阴魂不散!有能耐现身啊!”安恬气得牙根都痒痒。
会隐身了不起吗?
“呵呵!是要做王妃的人了,说话都有底气了呢!”
在安恬面前,显出一抹月白的颀长的身影,男子一头和月光一样光洁颜色的长发,披散着被风吹得有些乱,映着他那张俊美无比甚至雌雄难辨的脸,若不是他的声音叫安恬毛骨悚然,安恬几乎就要因为他长得好看,而放下戒心了!
安恬看见男人手里握着一把道士的浮尘,就知道这家伙是做什么的了。
“你就是南萝国的国师?”
男人点点头,笑意盈盈,在安恬面前转了一圈。
“是不是比你想象的,年轻又美貌?”
安恬撇了下嘴角,就算是这样,她也不会承认。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抓我,但我绝对不会,让你抓到的!”
说罢,安恬就从袖中探出一串银针,直朝着男人眼睛刺过去。
男人轻松躲过,接住了银针,却没想到那些银针有些如冰一般的触感,他心道一声不妙,低头看看自己夹着银针的手指,融化的冰水已经将他的这两根手指又重新冻上了,而且这两根手指还泛着青紫色。
“呵!还会用毒?真是长本事了!”
男人抬头,却发现安恬已经消失了。
“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本座的五指山,不是那么好翻的!”
安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快了,却还是被男人堵了个正着。
男人回头暼了眼身后,那里金碧辉煌,高大恢宏。
“你要去哪儿?”
“你管不着。”
安恬见男人的手指已经恢复如初,咬了下嘴唇,下一次药量再多加一点。
“你不用跑,我改主意了,暂时放过你。不过,你得帮我一个忙。”
男人挥了挥浮尘,冲着安恬笑得柔和甚至还带出点温柔。
安恬却生生打了个冷战。
这个眼神用在司瑞身上,是暖。被这个人用,简直比见鬼还可怕。
“我不想帮。”
安恬直接拒绝。
“你想好了再说,你打不过我,更护不住你想护住的人……”
安恬急了。
“这是你我的事,不许你动司瑞!”
男人挑了挑眉毛:“那就按我说的做。”
男人用浮尘指了个方向,正是镇远大将军府上。
“这事,与南萝国无关,是有人故意陷害,我想你帮我查清楚。”
安恬偷偷地松了口气。
就这事,她本来也是要去查的。
她还没开口答应,那国师突然近身,一张大脸笑得褶子横飞。
“我知道你会窥探人心,不过我还是要郑重地自我介绍一下。本座乃是南萝国三百年来最年轻的国师,无晏。”
安恬的脸被无晏乱飞的头发刮到,心说你头发都白了,还年轻?
“恬儿……”
这家伙得寸进尺,居然伸手摸安恬的脸颊。
安恬像是被恶心到了,干呕了一下,差点把晚饭吐出来,连忙足尖一点,飞离这里,离无晏足足一丈有余。
“我帮你就是,赶紧消失。”
无晏却不走,踱着步子好像胸有成竹:“你这么晚了,偷偷溜出来做什么?要不要,我陪你?”
“你是没挨过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