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永曾蹲在死去的丧尸边，听到脚步声后，立刻警惕地贴着墙壁提起了匕首，半蹲着，像一只伺机而动的猎豹。原恺阳举起了手，缓步靠近，并压着嗓子说了声：“我。”

       他将匕首插回了腰间，迎了上来。未等他开口，原恺阳示意了一下，指了指往回的方向。

       到了路口后，两人沿着马路往东走，闵永曾问：“怎么，计划变了？”

       原恺阳点了点头：“第一个方案不能用了，那条路上丧尸出乎意料的多，刚才引开了些，差点被包了饺子，我们不能再冒险惊动更多的尸群了。”

       “真抱歉啊，拖累你了，刚才我一直在想，真错了么。这事是我的事，不该拖累你的，你不欠我什么，也不欠她什么。”

       “你什么时候开始罗里吧嗦的了，脑子真被砸坏了。有空想这些事，不如想想待会怎么办。”原恺阳拍了怕他的肩膀。

       “我真的不好受，觉得自己窝囊。”

       “现在还能打几个？”

       原恺阳见他有点摸不着头脑，接着说：“还记得小时候，你被职校小流氓勒索，我陪你一起出头的那事吗？”

       闵永曾脸上露出了神往的表情：“记得，在他们学校旁的小巷子里，我们两个打他们六个。”

       “不对，你记错了，就是在他们校门口，我们直接挑衅的。”

       “我搞混了。”闵永曾摸了摸头，继续说，“那次被十几个人打，你硬是没吭一声，替我挡住了背后，我们把他们带头的给搞倒了。”

       “是啊，就是那么干的。”

       “唉。”闵永曾叹了一口气，“这事我对不起你，要不是替我出头，你也不会被撤职，你爸也不会吊起来打你。”

       “我当时觉得很爽，很霸气，那些十六七岁的家伙，被我们两个十四岁的人打，痛快，年少轻狂。”

       “为了这事，你也失去了推荐市重点的机会吧。”闵永曾摸了摸小臂上的伤疤，有点神伤。

       “过去的事别提了，我也不是自己考上了吗。做哥们的就该这样的。”

       一路上两人谈了些过去的事，原恺阳渐渐觉得一股冷却的血慢慢变热了，过去冲动的岁月，将一个个灼热的印迹烙在他的灵魂，这是随着岁月淡去的，也是在时光的尘埃中被掩埋的精神的遗骸。

       按照第二方案，两人做了一点迂回，警察局的门口已出现在视野里。

       凭借着夜视仪，原恺阳注意到警察局的大门紧闭着，门口只伫立着若干个丧尸，一动不动，像是一个个木桩子。他推着闵永曾靠在了街边，拍了拍自己胸口，示意自己一个人过去侦查一下。

       借着黑暗的掩护，他沿着墙边渐渐靠近，透过铁栅栏，观察墙内的情况，扫视了一遍之后，他注意到围墙边并没有看见岗哨，正门口有一个门卫室，似乎有射出微弱的光线。他所在的位置在门卫室的盲区里，东西两侧的门口离得较远。他摘下了夜视仪，待眼睛适应后，又观察了一下，发现离得稍远的地方，不借助光或者工具什么也看不见。他望了望大楼和四周的情况，没有发现的任何光的痕迹。

       一种不安不断地在他心中郁结，他尝试着搜索人的痕迹却一无所获，只能又潜了回去。会和后，示意闵永曾继续跟着走。

       原恺阳帮助闵永曾翻过了墙，自已也很快翻了过来。按着紧张不安的心，两人沿着围墙潜行，到了大门口门卫室边上。

       原恺阳猫着腰上前，从一侧窗口的右下角探出头去，透过玻璃窗向里查看。只见一个人仰靠在一张靠椅上，嘴巴一张一合的打着呼噜，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矮胖中年人，挺着大肚子，看样子缺少运动，根本不堪一击。隔着禁闭的玻璃，并没有多大的声音传出。他尝试旋拧门卫室房门的把手，轻轻推拉了一下，确定门被紧锁着。

       他回到了闵永曾身边，悄声说：“计划改变，执行第二套计划。”在原恺阳的设想中，如果对方在围墙边设置了紧密的防线，就利用税务所大楼居高临下进行掩护，再伺机潜入。现在的形势令原恺阳喜出望外，丧尸令对方麻痹大意了。

       闵永曾按照原恺阳的指示跑到了正门前，轻轻敲了一下玻璃窗，转身即走。丧尸被脆响的叩击声惊扰，发出了低吼。守卫打了一个激灵，猛地站了起来，他揉了揉眼睛，向外看了看。

       原恺阳不确信其是否看见了闵永曾背身离开的身影。但是他的猜测很快得到了验证，守卫很快地打开了门，拿着一把枪用手电照着闵永曾离开的方向。守卫刚出门，潜伏在门边的原恺阳从其身后靠近，用手枪托往其后颈砸了一下。守卫踉跄了一下，人有点摇晃，未等他发出声音，原恺阳一个勾拳抡在他下巴上，整个人“扑通”一声仰面倒地。

       原恺阳揉了揉砸得生疼的拳头，感觉所有的指骨都要散架了一般。这时，闵永曾已顺着声音赶了回来。

       “挺利索的。”

       “帮我拖进门卫室。”

       “万一醒过来怎么办？”

       原恺阳哼笑了一声：“到时候就由不得他了。”

       两人一人抬手，一人提脚，把沉重的守卫抬进了门卫室。

       “现在怎么办？”闵永曾问。

       “找绳子。”

       闵永曾找到了塑料绳子：“这种看上去不结实啊。”

       “不管了，多几股一起扎，一时半会解不掉。”

       原恺阳麻利地将守卫双脚双手绑了起来，嘴里硬塞入一团抹布。

       “你这个日式的捆绑吧，挺麻利的，平时没少练吧。”

       “滚，开你妹玩笑。到门卫室顶上趴在待着去，除了我给信号，其他人来就开枪。”

       “他们人多，一起来，我不是成靶子了。”闵永曾还是有点疑虑。

       “黑灯瞎火的怕啥，他们不知道我们底细，你手上这家伙火力猛，一梭子过去，准吓得没人敢动。这些人都是些乌合之众，谁见过这个阵势。”原恺阳对他的疑虑不削一顾，从刚才守卫的情况，他相信自己已经初步了解了对手的情况。

       “依你的。”

       在其转身欲走之际，闵永曾叫住了他：“万一真打着人了，怎么办？”

       原恺阳笑了笑：“你杀过人吗？”

       他摇了摇头。

       “永远不要尝试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