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从头来过
再次醒来时,全身昏沉无力,眼睛也迷得睁开不得。朦胧中只见两个身着深色衣裳的女子,正背对我打点着什么。见我醒了有声响,便躬身快步前来道:“娘娘醒了,是否让奴婢伺候娘娘更衣?”
“娘娘……”我一时懵圈,什么娘娘,难道夜华又搞不清状况把我当成了素素?使劲揉揉眼睛,这才看清她们的衣着,紫色长衣,黑色衬裙(我不懂古代那些衣服的名称,只能凭自己的理解意会),这好似翼界的服饰。举眼环顾四周,这是个清雅别致的房间,橱柜上的花瓶中插着枝粉白的梅花,香气淡淡地洋溢在周围;桌椅圆凳则是让人看着静心的浅咖色,方才婢女又称我为娘娘,莫非是离镜,开始金屋藏娇了。
眼神回到面前两位婢女上,她们一个端着铜盆以及梳洗用具,另一个端着女装,颜色也与她们身着的相似,只是料子看起来更有档次。我淡淡道:“是不是翼君将我带到此处的?”两个婢女对视一眼,回道:“回娘娘,是君上吩咐奴婢来此处伺候娘娘,然后,君上就离开了。其余的,奴婢……”她不知怎么说下去,也把这当成了一种回答。我摆摆手道:“罢了,帮我梳洗穿衣服吧。”看着那身女装,我倒是饶有兴趣,生平从未穿过古装,不知这身衣服穿起来会是什么样。相比现代服饰,古代汉服就是宽松版,效果好坏全凭本人身材,心想着若是自己和以前那样胖,穿这身就成了面口袋了。两个婢女也算心灵手巧,帮我梳洗更衣,接着描眉画眼束发,不一会儿就把我捯饬地和电视里演的相差无几。望了眼镜子里有点陌生的脸,此番一打扮我倒是有几分像那白浅上神了,就是衣服的颜色——我讨厌深色。
“你这样真美。”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我惊了下,瞥见镜子里离镜的笑脸,他笑得如孩童般纯真,眼中又带着一丝苍凉。七万年了,或许他唯一想要的就是这个。我转身道:“你什么时候来的?”离镜调皮地说,“你方才打扮的时候。”伸手就要抚上我的脸,我连忙躲开,故作娇羞状,“有人在呢。”离镜看了两旁两眼,那两名婢女识趣地一行礼,迅速退了出去。
“阿音,”离镜双手搂着我肩膀,眼中满是情意,“你放心,我再也不会对不起你了,我要一生一世对你好,不,是永生永世。阿音,谢谢你能给我机会重新来过。”说到激动处,他一把将我抱入怀中。身体一下触到他隔着衣服淡淡地体温,头埋在那宽阔的肩膀上,心中却是五味杂陈。阿杰,你可知我不是阿音,我之所以要冒充司音接近你,也只想能唤起你前世的记忆,而前世,你我缘分相错,是知己,是朋友,却不是爱人。
“离镜,”我靠着他肩膀轻轻道,“既然你决定和我在一起,咱们也要光明正大,总不能,永远把我藏在这小屋子里。”他听罢,急忙表决心,“阿音,我一定会给你名分,我要立你为后,废了那玄女!”
废后,这可不成了破坏时空秩序,再说玄女已当了七万年翼后,身边必定培养了很多党羽,我一来离镜就要废她,到时候指不定能闹出什么大事来。我摆摆手,“你是翼界之君,行事不可如此草率。贸然废后,定会招来翼界不稳,只怕到时我要背狐媚惑主的罪名了。”离镜低头不语,似是为难,又像不甘,过了许久喃喃道,“阿音,我不该委屈了你。”我笑道,“没关系,只要你心中有我,是不是翼后又有什么关系。”离镜有些惊诧,大概从前的司音天生傲骨,不像我可以说出这种委曲求全的话。青丘女君,上神阶品,自然不会甘心做人小妾,哪似我,流浪者,无依无靠,唯一活着的意义就是不断穿越,生而赴死,死而复生。想到这便不由自主地湿了眼眶,离镜以为我因名分的事委屈伤心,轻吻了我额头——我被吓了一跳——认真道:“阿音,从今日起,你是本君的爱妃,也是本君心中唯一的妻子。”我惊魂未定,挤出个笑容道:“我相信你,不过你下次别突然袭击,我,害怕。”离镜坏坏地笑了出来,“阿音,你害羞了?”
我害羞,我不是害羞,只是太别扭,和自己的哥们儿卿卿我我,真让我有种乱伦的错觉。我收敛起笑容,一本正经道:“是的,我害羞了。有几点事情,你要答应我。”抬头对上离镜满是笑意的眼神,他见我突然认真起来,便回应道,“你说,我都答应你。”
“我既然想重新开始,之前的一切我都不想要了。七万年来,天族的人都在寻找我的下落,司音这个名字我不能再用了,你以后也不能再叫我阿音,以防我的身份被发现,对外就说新纳了一位翼妃。玄女那边,得你去周旋,她本就恨我入骨,又一心想得到你的心,你一定不能让她怀疑,也不能让她来扰乱我。”玄女是个难啃的硬骨头,我若不顾时空秩序,大可暗杀她,或者让离镜杀了她,可如今事情不是那么简单,还得按着剧情走,我才不至于被擅自改变历史的行为反噬。
“我都答应你,”离镜一脸宠溺地看着我,“但我不叫你阿音,总得有个称呼。”
“司音是当初师父收我为徒赐给我的名字,我本来有个小名,叫小暄。”当初你也曾这么叫过我,你可还记得。
“小暄,小暄”离镜低声念着,突然揪了揪我的鼻子,哈哈笑道,“以后你就是本君的爱妃,小暄。”
“还有,不要动手动脚。”我后退几步,无端又被揩了油,心下不由得生出几分不悦。
“本君的爱妃,本君还不能动了?”离镜上前托起我下巴,“我不仅动手动脚,我还要动……”这家伙,色性难改。
幻象术,呜拉巴哈——
离镜顿时迷糊了,我伺机扶他去床上躺下,“你就慢慢做你的春梦吧,我可不想跟你怎样怎样。”看着他边睡边笑,这梦看来做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