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抽到公社集训
三哥从岳阳2348回来后,又回到了自己心爱的突击队。在新队长的手下,当了一名突击队员。
当年就报名参加冬修水利,上了工地,三哥的这一举动引起了大队支书周元浦的注意。
这么多年过去了,三哥讲起这段往事时还兴奋不已。
“记得,有一天出完早工,汤队长在路上拦住我:‘周支书找你,你到大队部去一趟。’回到家里,我三下二下扒了几口饭,放下筷子就往大队部跑,妈妈见我裤腿没放下,便跟在后面喊‘把裤脚放下来!’ ,‘把裤脚放下来...’‘好的!’‘好的...’我头也没回的边跑边回答.”
三哥越说越激动:“到了大队部,周支书见我气喘吁吁,倒杯水端到我面前说道:
‘交个光荣的任务给你,去公社集训,准备当你们队上的会计.”
当时我脑袋一蒙,当会计我可什么都不会呀,半天没反应过来。周支书见我傻呆呆的样子,满面笑容的说:
‘突击队的还怕困难吗’‘
不怕!不怕!’我连忙回答。从大队部出来,下午就去了公社。”
三哥从公社集训回来,悄悄地告诉我,二百多人结业考试只有几个人考了100分,他是其中一个。
记得这是我俩睡到床上后,三哥说给我听的。那时我和三哥共睡一床,平日里是各睡一头,一到冬天,兄弟俩抱着对方的脚捂着睡。
上床前,三哥总要提醒我把脚洗干净,说哪天哪天差点被臭昏,当然我也没少说三哥的坏话,立马反击说他的脚比猪栏的猪脚还臭,兄弟俩常常是这样一吵一闹的进入梦乡。
那天,三哥主动的睡到了我这一头,说起了他在集训班上的事,对当好会计和自己的未来充满着信心。
三哥当上队上的会计后,比平时更忙了,生产队会计除了记账还要出工,是兼职的。
加上三哥当过突击队长,见过世面受过工人师傅的教育,特别要求上进,队上的重活、累活、有求于他的活三哥都二话不说,干得很起劲。
基本上是外面干活,家里记账,一回到家就拿起算盘,噼噼啪啪的打个不停,口中还念念有词,吃饭都要喊。
为这事我挨过妈妈的几次痛骂,差一点巴掌上了身。有一次吃晚饭,见三哥三请四摧都没来,我等不急了,拿起筷子就吃起来。
“你是饿牢里放出来的?”妈妈立马喝住我,
“谁叫他半天不来!”我边说边往碗里挟菜,这下,妈妈生气了,一巴掌朝我打过来,边打边说三哥是在忙公家的事,等等他是应该的。
三哥当会计不久就出了名,被公社抽出搞专项财务清理,指定为付组长。
这个事让三哥惹上了个大麻烦,这么多年过去了,回忆起来,他还是心有余悸:
“我们一进公社茶场,就收到举报,反映茶场会计结婚办得很隆重,有贪污行为。调来财务账一看,记得一塌糊涂,组长据此认定这个会计有问题要采取措施。”
三哥停了一下摇摇头连声说:“他不听我的,不听我的,要是听我的查清后再定就不会出这大麻烦。”
三哥说到这里心情极为沉重,长叹一口气接着说:“在召开的群众大会上,组长上台讲话,突然话锋一转,指名道性要会计交待问题,会计一时想不通就服毒自杀了。”
“这个事我在松树中学读书时就听说了,”我接过三哥的话问:
“后来怎么处理的?”三哥沉默了很久才回答:
“这一下捅了马蜂窝,会计的亲属几十人围攻我们,说是逼死的,闹得很凶,公社领导为了平息事态,首先按死者亲属的要求,指示公安调查,找我们一个个问话,作笔录。”
“有你的责任吗?”我关切的看着三哥,“责任是组长的,但人命关天呀!”三哥沉浸在自责之中。
这个事情,当时传得很广,三哥那段时间很少回家,回来也是匆匆忙忙的,爸爸妈妈见三哥心情不好,只是暗暗地着急,没有多问。
后来,听说公安按照公社领导的指示,先把组长带走平息事态,又责令三哥他们继续查账,经过核对,发现这个会计存在挪用公款,收入不记账达1000多元,这在当时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会计的亲属也不敢怎么闹啦。
“不管怎么说,做人做事要留有余地!”三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