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读到一篇文章,文中提及家中的土炕,也想起我家的土炕。家里的土炕是翻新房子时被推了,前院的门房、耳房一并拆了,院心先前砖块砌的通往后院厢房的路也被敲掉了。这样多出了一大片空地,瞬间院落亮堂了许多。
老屋的土炕被拆了,但在大伯、三叔家奶奶屋里的土炕还在。每次放假都会去和奶奶睡她的大土炕。奶奶的土炕还是比较精致的。炕头有个砖砌的抗台,一尺来高,二尺来长,内置一个精美的小抽屉,放着针线、顶针、花鞋样、窗纸等小物件。
炕沿铺有约一拃宽的清漆罩过的木板,很光滑。炕围子上还画有色彩缤纷、栩栩如生的花鸟图案,牡丹、莲花、喜鹊、梅花比较普遍,也用清漆罩着。
炕尾横着放置着炕柜,约有一米多高,炕柜长与炕宽相等。炕柜上放置着与柜子差不多叠起同长的被褥、扫床的短柄小扫帚和装做手工材料的圆形笸箩。后来有了电视,被子叠成了方块,留出了块放电视的地方。奶奶的炕柜装着四扇对开门,门上有四个铜质的拉环,门上还雕刻着精美的装饰图案,纹路细腻、清晰。
土炕的炕头不远的前方,还盘了个土炉子,之后换过蜂窝煤炉子,再后来就撤了。
土炕的正面是用青砖垒砌、白灰勾缝。炕墙正面左侧有个四四方方一个小门洞,烧完炕后,小门洞就用几块砖挡着。
老屋的土炕位于耳房内,和门相对,大概占了屋子三分之一的地方。它和奶奶屋子里盘的土炕大同小异,也是规规整整的,但没有炕柜。主要是嫌它占地方,虽然没有炕柜,但在炕头边的地面放着一个比炕高出五十六厘米的储物柜,以前是做粮仓用的。柜上放置的只是电视和其他小物品。
低矮的砖瓦屋里,点着微弱的蜡烛,或者亮着微光的钨丝灯泡。
在土炕的另一头盘的是土炉子,炉膛里摇曳着蓝色的火苗。炉子️时常坐着一把不知是铝皮的还是铁质的大茶壶,依着火苗发出滋啦滋啦的的声响。
到了冬天,每天午后就要烧炕了,当晒干的芝麻杆、棉花杆、玉米棒、麦秸杆一点一点地填到炕洞里时,整个屋子都是烟熏火燎的,门帘子高高地搭在门沿上。等炕烧得差不多了,用砖块把门洞堵上,炕洞里的火慢慢地燃烧着,一直到天亮炕上都是暖和和的。有时天冷的厉害,早起后也会烧炕,睡懒觉的我们躲进被窝里也难不被烟熏,但就是赖在被窝里不出来,每次都是老妈把冰凉的棉衣棉裤在炉火上烤的暖暖的,才把我们一个个揪出来。
冬天没有农活,老妈和奶奶基本上都是坐在炕上做棉衣棉鞋和袖套。
任外面的风浅吟低唱,任萋萋荒草随风舞蹈,任巷子里的鸡鸣狗吠,那袅袅炊烟颤悠悠地升起,冻得瓷实而坚硬的土地毅然挺立,我们只管钻在暖烘烘的炕上肆意玩耍。
土炕宽大而厚实,任你怎么蹦跳也不会破损。我们玩我们的,奶奶做着棉衣,妈妈围着炉子烤饼、烤红薯,满屋子都弥漫着香味。爸爸铲完雪,哈着气掀开棉帘子进来先烤烤火,又搓搓手,拿着红薯剥了皮给我们吃。有时候他让我们坐在炕沿,拿把大剪刀,挨个给我们仨剪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