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里的老物件——电视

应该有十几年不看电视了。在我心里,电视也被我定位成了老物件,互联网时代,电视就已经有了衰败的苗头,我不知道现在还有多少人在看电视,保守估计,现在看电视的人,应该比最早的时候,或者说从电视机普及时,到现在看电视的人少了大概有三分之二。

我就是这样的,自从有了电脑,开始偶尔还能坐在电视机前看看新闻,后来网络上的新闻铺天盖地,而且比电视上播出的新闻更有意思,慢慢也就不看电视了。

有一段时间,每天定时定点陪着老爸老妈看电视,也就几个月,老爸老妈骨子里那些与众不同便让我们三个人全都放弃了。老爸开始也是看新闻,老妈爱热闹,可能觉得电视里的节目不够热闹,他们更愿意走出去,到外面转转,偶尔跟熟悉的人聊聊天,看看过往的行人,比看电视有意思多了。

我看见过最早的电视,是在老的煤矿家属区的一个大院里,这个大院也是很有历史的,原来是个勘探队围起来的,四四方方有七八栋房子,后来他们走了,这个大院就变成了我们最早的小学校。

勘探队有钱,又都是异地工作,估计也不让带家属,所以他们的领导就弄了一台电视机,十二英寸(那时都这样说电视的大小)搬出一张桌子,电视就放在桌子上。头一天是放在一张凳子上的,由于人山人海的,差点让调皮的孩子碰到地上,第二天以后就改成了桌子。

那应该是我们那里的人第一次看到电视,跟过去放露天电影一样,前面的人有坐在小凳子上的,有蹲着的,还有一些人席地而坐,托着腮帮子,看着勘探队的人不断调试。首先是把电接通了,打开电视,银屏没有反应,声音就是刺啦刺啦地响,偶尔也会突然发出刺耳的声音,吓得调试员赶紧扭动开关。

很长时间后,黑黑的屏幕走了雪花,人们就发出欢呼雀跃的声音,认为这样就能看电视了。直到调试出来美丽复杂的几何图形,上面还能出现时间,调试员说这下就能看了,需要等着准时准点才播放,我们就死死盯着几何图案,期盼着开开眼。

等到屏幕有了人影,人群会出现短暂的骚乱,调试员和几个勘探队员就开始大声吆喝,用手指着那些不守规矩或者想窜到跟前的人,让他们小心点。

我们那时候岁数小,往往都是提前两个来小时就乖乖坐在第一排等着,时而看着勘探队员进进出出,时而看着什么都没有的放电视的那张桌子。有闲着没事的勘探队员,就会跟我们说话,问问我们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然后在哈哈大笑中走开。

我家经济条件不行,属于最晚才买电视的那批家庭,听说最早买电视的时候,还需要购物票呢。

那我们也不会闲着,大院的勘探队走了,就去买了电视的邻居家看。记忆里我去过两家。第一家的孩子都,十分不友好,去了两次就再也不去了。后来听说他家孩子得罪了我们小伙伴儿里面最狠最坏的家伙,被使用了最恶毒的报复。这家伙等电视开始了,趁着所有人都专心看电视的时候,从外面舍生忘死地踩了满满一脚黄翔,然后去他家蹭在了地上,转身便逃走了。从那以后,谁也不去他家看电视了,想去也不让去了。

第二家是我的好朋友,自从他家买了电视,我就像长在了他家,开始是准时准点去,后来大人们放心,有时候干脆就住在了他的家里。像春晚开始的那几年,就是在他家看的。有意思的是,他的爸爸为了能上电视节目更加赏心悦目,在屏幕前加了一块有颜色的透光板,看起来就不再只有黑白两色了,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就是最早的“彩色电视机”。

八六年底,我家也买了电视机,可我那时候却不怎么看了,除了看足球,一般的时候都是在外面游荡。一直到九十年代,才开始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看彩色电视。

后来,每四年一度的世界杯,成了我守在电视的唯一理由,从杂牌的黑白电视,到国产的彩色电视,看坏了好几台。也没有看过多大的,都是十几二十几英寸的普通电视。新千年以后,看完零二年世界杯,正式告别了电视机,进去了电脑互联网,差不多的时间都扔在了电脑上。

前几年除夕夜看春晚,还跟媳妇一家人在一起看,现在春晚也勾不起我的兴趣了。现在就是电脑都很少用了,一部国产手机在手,把所有的时间就都占有了。

有时候的确挺怀念看电视的那个年代,尤其一个人看着能够感动自己的片子或者球赛,还是挺耐人寻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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