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嘉抿着嘴,努力憋了笑。
“知你者,吾也……。”他拍了拍手上残留的花生屑:“尚医局有女官夜里要轮值,我给若纯调个轮值的日子……不就得了。”
“我还得谢你?”
“那是自然……。”
他见子悠不动声色,便用脚踢了踢他:“冷静,克制,矜持你脑子里……还有没有?”
“你这么喜欢聊这个?不如,聊点别的?”
“别的么?”一会儿从嘉便用手指捂着唇道:“其实,一个小女官的玩笑话,没必要当真。”
子悠听了,也不言语,一手拿起一盅茶呡了口,又拿起手边的书翻了起来。
“谁要和你同住?她要同住的是谢青,女的,你别自作多情。”从嘉用手肘碰了碰他:“这丫头,画饼都画到你头上来了。”
“你是她朋友,我不是?”从嘉憋了笑瞥了眼子悠问:“她倒没说,给我留一间?没良心……。”
他见子悠翻了页书,面不露色,对他的话似充耳不闻。
“听见人家说要养你,你还得了意了……话说你在人间,又不是没大宅子。”
子悠听了,也不由得意的笑了。
“那不一样,谁会嫌自己宅子多?这么好的事,当着我的面,信誓旦旦,为什么不当真?”
“被我说中了。”从嘉一拍掌:“不过人家说要养的还得是谢青,不是你,可惜了。小悠,你当真人戏不分。”
“不可惜,我就是谢青。”子悠不由分说拿起盘中一颗果子塞进嘴里:“君子一言九鼎,骗谢青,就是骗我,后果自负……。”
“大人,文夕大人求见……。”
从嘉站起身,往殿外去,立即回避了。
子悠将口中的果核吐出来扔在盘中,只见文夕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对他躬身行了礼。
文夕见了他,遂将那日永晔与容若起争执的始末说了,只听她道:“说到底,我心里清楚,这事还要怪永晔,为了本剑谱,进退失据。不如,大人还是将她调回尚宫局,我再荐个好的来。”
子悠的手摆弄着文册,想了想:“她是个难得的人才,有做这个的头脑……,枢密局的活,不是随便来个人就能胜任的,人无完人,因为件小事,将她的前路给断了,这不合适。且她在枢密局还有件未了的事,前几日,她托了人来回我,说她有件事要做,不如,正好给她个机会。”
“可是,这孩子虽天资聪颖,只是未免性子孤傲些,又任性……我料她在大人身边,行事无度,会给大人添乱。”
“无碍……,当严则严,当宽则宽,我只看能不能成事。”
“若大人还肯留下她,我还替她多谢大人宽宏大量。哦,对了,前几日她来寻过我了,我将大人托我带的话都带到了。”
子悠会意的点头:“很好……早该如此。”
他的眼眸扫到文夕的欲言又止的神情,问:“还有何事?”
文夕想到永晔抱着自己痛哭的样子,话憋了回去,她知道自己和子悠开口只为公事,便问:“还请大人示下,容若当如何处置?”
子悠将盘中一颗果子塞入口中,将整盘果子递到文夕面前,文夕忙躬身谢了,取了颗果子在手中。
“这就是你手下的人,都在你手中,如何处置你看着办……还有四十多天就要比试剑法,我要个完整,完好的人过来就行……。”
“是,就依大人说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