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
朋友病了,几个人到医院看他,只见老伴儿颤巍巍的招呼。还好,朋友头脑很清醒,口齿也很伶俐。
“不行了,弟兄们,我都该死的人了,还麻烦大家伙来看我。”他双手作揖,眼含热泪。
“不说多,咱再吃50个麦季儿没问题。”一人说笑道,劝慰他。
“孙子呢?”另人问。
“跑外面玩手机去了,刚才还躺在我床边。哎,得他的剂了。要是现在死了,就他还在我跟前。”看得出,朋友挺伤感。
可不咋地,要知道他是有4个子女的。
“孩子没回来?”又有人问。
“大儿说忙,俩闺女讲没时间。小儿很直接,让啥时候老了再给他打电话。”老伴儿边诉苦边抹泪。
“这地儿也不卫生,我谢谢大家了,各位好兄弟,回吧。”朋友可能不想让老伴儿讲家务事。
可我们又多多少少知晓些。
朋友年轻时候往古董,积累了一些钱,先在镇上买了房给大儿子。后相继又在县城和市里给二儿子和俩闺女购了房。正当他人生得意时,不小心犯了进去坐了10多年。期间,大儿媳闹着让补偿和市里房子的差价。二儿子也吵着让再在省城给买一套。没办法,因为跑事把钱花得也差不多了,便想让俩闺女拿出一些给俩儿子。这次,她俩说啥也不同意,还说大儿子、二儿子的孩子从小就跟着爷爷奶奶吃喝穿用,又不知道花销了多少。不说还好,这一说又让大儿媳听出一借口。大儿媳有3个孩子,前两个是跟着,可第三个是她自己一手带大的。这不,非让朋友再拿奶粉钱、尿不湿钱等。一来二去,朋友的身体明显大不如前。
前几年,朋友重获自由。大儿子把自己的三孩子给送了过来,说是陪伴一下不寂寞,可有人看出来是想让帮忙抚养,还顺便捎带看看有无值钱之物。二儿子也不甘示弱,不仅让父亲同意把现在在县城盖的房子写成他的名字,而且还要让父亲在农村老宅给他翻建别墅洋楼。俩闺女也不依,要每月固定给转钱,否则对其不管不问。
他咋能不病呢?谁知道这几年他是怎么过的呢?他的内心又如何的呢?我也只是好长时间才见他一面。每次,他多是笑笑,便匆匆而去。我有好多年没与他接触,只是他出来时我们几个一起玩大的为他接了风,应该谁也难说清他家的情况。
朋友年轻时候往古董,手头不断钱,对孩子很大方,可以说要啥买啥。可年纪一大,条件变差,竟然是……玩了十几年,终没有玩懂人生。
这中间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争争吵吵,不知会不会终止于这一场病?
看情况,休养一段他便可以出院。所以,这疙瘩好像一时还解不开。
或许年轻时的朋友,都已经病了,只不过他没有觉察到。有些病,还可能会遗传,至少会在家庭成员之中相互影响。有时,可能自己看不出来,毕竟身在其中,毕竟起初不疼不痒,没啥症状。
我只能祝朋友早日康复罢了,又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