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道德难题
如果朝向理想的路上布满鲜血,还应该前进吗?一些人担心末日提早到来,一些人满怀新希望。
在有危险的地方,亦生长着拯救的力量,这是荷尔德林的回复。
然而在二战期间,便是一个向着狂热理想熔化的过程,在法西斯主义、阶级剥削和苏联为人类实践的共产主义理想中,作为后来者我们早就明了苏联政治制度不可能奏效。
但是当生活在那个狂热时代,身处剥削、受压迫的压抑之地,谁能抵抗人人共和的美好愿景。为了这样崇高的可能性,有什么可能不值得做的道德妥协吗?
这样的问题就如电车难题一般,还记得最早先萨特对于救下一车人还是杀死一个人的电车问题的回答是在那个当下自由选择,每个个体都是无限的宇宙,并没有不同。
但经历过战争后,思想向着变革转向的他放弃了这一观点,提出“脏手”的必要性。一个人可以甚至必须要以非常谨慎的方式去掂量和权衡人的性命,也就是为了广大的理想,不得不伤害某些人甚至是无辜之人的话,也要继续。他认为对于个人的不公正问题在现代世界中不再有意义,这难以认同,只能说在乱世之中他产生了这样的思想转向。
英国诗人斯彭德也不认同如此观点,在他看来,唯一的向善的运动,一直以来都是为一个人受到不公正监禁而发起的运动。不愧是诗人,好美的描述。
2.自由也许是无法触达的彼岸?
萨特和加缪的友谊在战争落幕后随着观念的不同逐步割裂,他们的割裂源于对历史发展、革命观点的不同。
加缪认为历史会自主向着一个必然的方向发展;其次人类社会会达到完美的状态的。他认为只要社会存在,就会存在反抗、革命,在颠覆一个旧社会弊病之后,又逐步腐烂成为一个旧社会体系,接着再反抗,永远如此,就如西西弗的石头一般。
但是加缪认为真正的反叛不是去追求光辉之巅、理想之地,而是采用更加柔和的方式去生长、进化,对已经不可接受的现实状况加以抑制。对应现实就是,在当下极端资产阶级现实中去抑制剥削、压榨的状况,而非破坏重塑。
这对于一直支持苏联的萨特而言,可谓背叛了他的崇高理想。因此萨特认为自己要割舍对加缪的感情,超越自我放纵的个人情感,这是他在面对这个“时代召唤”的责任。
两人的后续文字来往被不断放大翻炒着、被评判着。
很想知道,在生活的当下,到底如何评定那是一个自由的选择?所谓的割舍情感,究竟是愤怒的借口,又或是在真情之下仍不舍地割席?或许后期的萨特,其实不再是纠结于所谓个体的自由选择,而转向面向大多数的“理智思考”了。
活在当下,这是老生常谈,但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生活必须正在被经历,我们永远不能真正地及时理解生活。因为在任何一个特定的时刻下,我们都没有办法找到必要的参考体系去理解它。
不存在静止、沉思的点,便也不能用未来的语言将他人轻易拉上审判台。
后续:《存在主义咖啡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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