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节的灯谜不知花落谁家,而街头的红灯笼依然在枝间探头探脑,还在回忆节日的璀璨,留恋年的味道。
千古年来,国人对于年的意识是过了十五年也就过完了,但我们当地还有正月二十三的尾巴年,乡村的年属于慢节奏,甚至有一年二月二龙抬头了,村上还耍了一次社火。但对于正月二十三,淳朴的扈邑人还是延续着千百年流传下来的古老传统,简单地包上一顿饺子或者烩一锅诱人的臊子汤,吸上几碗喷香的摆汤面,吃饱喝足撂下碗嘴一抹然后感叹一句:年过完了,该弄啥弄啥!
对于记忆中的尾巴年,还有一句俗语叫做“正月二十三,老牛老马闲一天”。你说老牛老马都要在这一天歇着,作为过年过得懒散的我,还有啥理由不好好等待二十三?
因为过年,有理由早上六点醒来十二点下床,有理由让一日三餐瘦身,更有足够的理由说服自己的胃,不让体重一夜飙升,不能对不起柜子里的春装,对不起那份期盼和执着。
因为过年,不用为了生计而苦守“寒窑”,可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更有理由刚到“监狱”因为一个电话一声呼唤,就有心情逃出“监牢”策马扬鞭随心所欲。
因为过年,有理由让自己成为风风火火的杨排风,更有理由让自己成为雷厉风行的大刀王怀女。说玩就玩说走就走,有理由让自己象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更有理由把眼中的社火和美景乐此不疲地请进朋友圈,期待和自己一样神经兮兮的哥们姐们来欣赏年的大餐。
因为年,头脑空洞思维幼稚,一不小心就在初春把自己长成一根羊角葱。
年是个啥玩意儿呢?年不过是一个怪兽罢了。据说年最怕鞭炮,可我不放鞭炮多年了,唯有让它把我变成一个怪兽,只有它能赐予我懒散的细胞和魔力,与年共舞,在年的图腾中,我的眼里没有父辈们浑浊的眼也没有他们被岁月压弯的腰。
人都有矛盾思想,不知何时,我在期待年的同时也惧怕它的到来。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年之计也不仅仅只是春天,不能再找理由懒散了,继续下去会长荒了。
因为懒散,忽略了身边很多美景。昨晚路过钟楼,因为元宵节,这座有着几百年历史的建筑在红灯笼的映衬下更加古朴端庄。下车,伫立在车来车往的街头,仰望着雄伟的钟楼,那一刻心静如水。
生物钟照旧来的很早,微信上姝的一篇捡拾柴火的文勾起我的回忆,要是过去这个季节的榆钱儿早已启动苏醒模式,褐色的枝头定有一串串暗红的小蓓蕾,用不了多久就能上树吃到满口生津的榆钱儿了,可现在房前屋后哪有榆树的影子?
突然非常想念榆树还有那一串串诱人的榆钱儿,打开百度,看到的不仅仅是榆钱儿,还有陶渊明的一首归园田居,其中一句“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非常喜欢。因为喜欢有了想写字的冲动,少女时代,若是喜欢的句子和诗词定会抄写下来。取出笔记本,六年前的碳素笔还没下岗,对它的宽厚仁慈是疼爱?也许,对于它来说是种折磨,是我的懒散剥夺了它与文字促膝长谈的权利。久不动笔,写的字越来越不像字,但我有耐心将这首诗抄下,哪怕多年后戴着老花镜努力辨认也是一种乐趣。
黎明,窗外零星的鞭炮声依然沉醉在尾巴年之中。披衣出门,一轮满月挂在远处的树梢上,窥探着黎明,窥探着小镇的心事,我的朵朵和臭臭围着我叫着跳着闹着,渴望一个眼神渴望一顿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