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初,我曾在平台上连续发表过《父亲的往事》系列1-12集。过后,父亲辍笔了一段时间,没有什么原因,毕竟年纪大了,搁笔就忘了再写。我问了他几次,他说等想写的时候再写,我也就没再催他。
父亲1940年10月生人,今年83岁了,一生历尽坎坷,所幸身体硬朗,记忆力虽有减退,但陈年往事却记的分毫不差。前段时间我旅行去了新疆,他在电话里对我说,他又写了180多页,等我回随州了就把文稿给我。
《父亲的往事》是父亲以散记片断形式写成的回忆录,许是年纪大了的缘故,读起来稍显零乱,父亲年轻时的文采是很不错的,但我不想改动,就用他的原作发表,算是完成老人家的心愿吧。】
《住房的变迁》
人生活在社会中,我觉得离不开衣、食、住、行这四个字的范畴。衣食住行中,住则显得特别重要。俗语曰:住得身,安得心。住是何等的重要。我的住房变迁就非常频繁,赘述后再见分晓。先撇开幼年在武汉的住房不谈,那纯是租贷的住房,只能从我到养父母家后开始谈起吧。
(1)
我八、九岁的时候,父母在武汉相继去世,1949年元旦前夕,大哥邹正学把我送到随县城关镇姨父母家。从此,姨父母就成了我的养父母。我的养父母家住半间屋,这是租赁别人的房屋,听说曾碾转多次搬到这里,尝尽了租房的苦愁。后经人介给,以90元钱的价格购买了李幺奶奶的两间五檩的偏山屋,房子在老二街鹳坑西边、老食品所隔壁,这大约是1953年的事了。
在这里一直住到1970年下乡时离开,蕞早是我和养父母三人居住,在他们先后去世后,至1962年,我和老伴杨志英结婚后,老伴去新疆后(详情在另外章节敘述),岳母陈秀英一家四口(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从西关小南门的租房搬到这里,直到1970年7月下放时才离开,两间住房交由公家处理,其房屋的檩柱椽条被搬运站下乡户谌祖尧拆去,运到何店下乡处建房。(注:我家四人下乡建房费由公家拨给下乡的农村生产队,谌的建房则抽款作购买檩柱椽条费,由公家进行调节,与付、谌两家私人无关),邻居罗敬值则在拆走檩椽的墙体上搭上新的檩椽条,再盖上瓦,罗家又多了两间房屋,捡了个不小的便宜,这是后话,不在此赘述。
(2)
老伴去新疆后在幼儿园工作,但我到新疆的问题一直不能解决。一年后,老伴只得从新疆再转回随县。1964年,长子出生,1967年,次女出生,仅我家四人加岳母家四人,再加上岳父杨其华从襄北转回随县,两家九口人、在上述的两小间屋中拥挤不下,只得申请街道,在“华林金舍”庙隔壁的顾家大院中划地一间,约32平方米(4x8米),建了一间十三檩的房屋,我扣老伴,两个孩子搬进了新家,这大概是1968年的事了。
(3)
1970年,下放运动暴风骤雨般地来临了。我在顾家大院完工不久、还未住暖的房子又要离开我们了,大门上贴着醒目的大字:“伪县长的儿子滚出去”,两扇门板在北风的呼啸声中依呀作响,似乎在诉说着个中的委屈和痛苦,这里的一砖一石,都是我用汗水和一脚蹬一个坑挣来的一角一分累砌而成的,老天爷呀真会捉弄人,新建的住房和我们相伴还不到两年啦,就这样离我们而去了。
三里岗尚店天子岗脚下的井窿子边,又成了我的新家。
两间五檩的小屋,尬尴地佝立在那儿,充其量不足20平米罢,后来在西边又用我家下乡的建房费加盖了两间五檩的平房,土板墙高低不平,可说是吡牙露齿、立在公路边,有失大雅。
在这里我们一住就是十个年头,也就习以为常了,墙体歪斜,小队干部置若罔闻。今天我想起的一句话:“人民群众对幸福生活的想往,就是我们工作的追求!”这该形成多大的反差啊!就这点劣房,令我和老伴不知呕了多少气,只有我们心里知道。有个小队干部曾公开说,墙倒了砸死他们,该他们背时,活该!
(4)
1979年上级落实政策,下乡人员返城,当时街道的贫下中农工作队的辛忠学、肖满堂在会上公开讲:70年你们下乡去,现在根据政策叫你们回来,那时是国家叫你们下乡,现在是国家叫你们回来,但是回城的房屋自己解决。
我们在添福庙巷申请了一小块地,大约60平方米,建起了两间11檩的平房,下脚的碎砖是我和老伴、付强(放假后从洪山三中回随),去10多里外的上砖瓦厂捡来的,用板车拉到城里来,请人建筑而成。
(5)
光明似箭,孩了都长大成人,居住已成为难题。1986年,又将两间平房拆掉,建成了二间三层的楼房。。孩子们一个个又成家立业,后各自购买了商品房。
九十年代搬运站单位建房,在购物中心隔壁,适逢房改个人购买。我买了一套80多平方的房子,三楼,至今仍住在这里。
综上所述,这一生,几十年来的住房变迁,真是五味俱全,令人心寒而发颤啰,几十年的变迁像电影一样在脑海一幕一幕的转换而过,留下的只是深刻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