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谈恋爱了。
至少，他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每天下班，在那个通往地铁的必经路口，他总会遇见她。
她总是站在路灯阴影的边缘，身材高挑，笑容若有若无。可每当他试图回忆她的具体样貌时，脑海里却只剩下一片模糊的轮廓，像被水雾笼罩的照片。
“肯定是我太紧张了。”他安慰自己，“下次一定要看清楚。”
今天，他刚走出公司大门，就看到她站在那里，静静地盯着他。他装作不经意地移开视线，心脏却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回到家，他瘫坐在沙发上，满脑子都是她的影子。
“该怎么开口要联系方式呢？”他正琢磨着，突然——
两只冰凉的手，从身后轻轻搭上了他的肩膀。
那触感，冰冷得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瞬间沿着脊椎爬满全身。
他还未来得及回头，耳边便传来一缕带着湿气的凉气，一个轻柔却不容抗拒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
“你是不是在想我呢？”
他的喉咙像被什么堵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因为你的原因……我……”她的声音拖得很长，带着一丝幽怨，“你忘了吗？”
他的脑海深处，似乎有一扇尘封的门被猛地推开。雨夜、急刹、破碎的玻璃、还有一张近在咫尺、写满惊恐的脸……记忆的碎片如潮水般涌来，让他头痛欲裂。
“不……不可能……”他喃喃道。
“不如，下来陪我……”她的手指缓缓收紧，冰冷的触感透过衬衫，仿佛要嵌入他的肉里。
他惊恐地挣扎着，猛地回过头——
沙发上空无一人。
可下一秒，他的视线无意间落在了茶几上的水杯里。
水面平静无波，却清晰地映出了两张脸。
一张是他自己，写满了恐惧。
而另一张，正从他的肩膀后探出头来，对着他微笑。
那个笑容，和路口的她一模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