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厂抓生产,双休成了单休。
星期天,清晨,李大狗夫妇钻进了菜圃。
许久没有人前来采摘,菜圃中的作物长得遍地都是,南瓜藤上不规则地吊着许多嫩瓜,筋豆长得又长又粗,糯苞谷个个饱满,辣椒挂得密密麻麻。
这么多蔬菜,单靠李大狗夫妇,得吃到猴年马月去,所以他们打算摘些去小街上卖,这样既可以换钱,又不浪费食物。
李大狗拿着从邻居那儿借来的镰刀,每摘下一个苞谷,就砍掉一根包谷杆;王燕将背篓放在地上,弯腰去摘辣椒树上的翠绿的辣椒。
菜圃中遍布露水,渐渐将夫妇俩的衣裳和鞋子浸湿。清晨,太阳还没从地平线升起,有风吹来,温柔地抚摸人的脸庞,所以干活也不热。
嘶~李大狗低呼一声,低头一看,手臂上多了一只洋辣子,他赶紧摇晃手臂,将那花花绿绿的厌人的小东西甩下去,并补了一脚,将之踩死。
李大狗立刻察觉到手臂略微刺痛,还有点痒,没一会儿,一个通红的疙瘩冒了出来,格外显眼。揉了两下,没甚效果,李大狗置之不理,继续采摘。
两个青辣椒在空中做一条完美的抛物线后,插着背篓的边缘滑落,掉在了沾着湿气的泥巴上;王燕摇摇头,不着痕迹地将散落在地上的捡起,一并往由塑料制成的背篓中扔。
夫妇俩一边采摘,一边说话。领导不批假的事情王燕早已知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服从工厂领导的安排,毕竟要吃人家的饭。
既来之则安之,回不去也好,还可以省钱。至于错过儿子的升学考试,只能以后再想办法慢慢弥补了。
一面是家人,一面是工作,哪样都丢不起。王燕将心中的失落与忧伤抛下,背起生活朝前看。
夫妇俩种了小半辈子土地,算是地道的庄稼人,干这些活,自然是轻车熟路,这不,才一个小时,地里的蔬菜就摘得差不多了。
苞谷杆只剩十来棵,上面的糯苞谷还在生长中;辣椒只摘了一半,剩下的一半,王燕打算一边吃一边等它红透后,摘来晒干做成辣椒面;嫩瓜和筋豆基本上都摘完了,剩下的同样还在生长。
夫妇俩把塞得满满当当的编织袋搬进院坝中,倒出来铺在地上,又拿来两个编织袋,把挑选好的蔬菜分门别类装好,以便于售卖。
准备完毕后,李大狗骑上电动车,前面的踏板上放一只编织袋,后面载着王燕,出了城中村,从大路向工业园区进发。
俩人来到小街上,在摆摊的位置寻了空地,铺上一张两米长、一米宽的薄膜,又将编织袋中的嫩瓜拿出来整齐地码在了上面。
做生意,没个秤咋行?李大狗留下守摊儿,王燕则拎上两个巴掌大的嫩瓜,往华峰的面馆走,准备去借他的电子秤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