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爷的死让村里人当成丑事说了一个多月还没有消散。而我彻底成了李旮旯村最不受欢迎的人了。人见人烦,但凡是我认识的人都死了。他们说我克人的命,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都难逃一劫。
村里很多人在考察这些年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死亡?他们最终的原因是李旮旯村和前沟村共用的一座桥被堵死了。
那座桥从我记事的时候就有点便秘,只不过最近两年由于雨水过多被前沟村的人为了防止水外流堵了起来。这样的话水就不会流到他们下游的田里。我听说堵桥的事不是偶然是必然。前几年前沟村的人也是接二连三的死亡,找不到原因。就找了一位算命大师,他掐指一算,好家伙一下戳中这座桥。算命大师还亲自来考察了这座桥,他没找准路,居然垂直的掉进了桥下,有人看到他掉下去的时候还是站着。这一举动很邪乎,有人说大师就是不一样虽然看不到,但心能看到。要是正常人掉下去非摔个狗吃屎。可算命大师不惊不慌的掉下去还站着。让很多人都吃惊又佩服。
他牵涉了这座夺命桥,我们李旮旯村又不能再让他掐指一算把这桥给拆了。大师有位弟弟叫小瞎子听说算卦的本领也是超强。他给出的结果是这座桥被村里的一个人的命给挡住了。如果不想让李旮旯村再死人,就要把这个人驱逐出去。
当时村支书李祥乐特意召集全村的人像是批判大会似的公开审理这个案子。小瞎子被李祥乐小心翼翼地请上台,把话筒送到嘴边。小瞎子拿着话筒不知所措,好几次都戳到了嘴。他左手拿着话筒右手拿着盲杖,在台上像只惊慌的小鸟扑楞着翅膀就是飞不起来。
李祥乐只好上去当起了话筒架。把话筒稳稳地凑到小瞎子的嘴边让他讲话。小瞎子哆哆嗦嗦的说了只言片语,我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平时算卦的时候没有这么怂,今天虽然看不到那么多人,但还是太过于紧张。李祥乐主动的让他移步侧台,自己打着官腔道:“这个我来补充两句。”
我的记忆当中只要领导说要补充两句一补充都是半天,没玩没了的补充。他说到最后才把重点吐出来,说村里死那么多人的原因是因为有一个人的命运和村里所有人的命相克。那个人就是伟子。七拐八拐的还是到了我的身上,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批斗我了。
庆幸的是这次没有殃及我的家人,单纯的是针对我。据我的推测,可能是由于我能预测这点本事抢了这哥俩的饭碗,他们是来砸场子来了。小瞎子在方圆几十里名声很响亮,他说的话很多人都相信,而且找他算过卦的人很多都送他锦旗或者其他的称赞他算卦技术高明的字画。他在众人面前说我能预测未来纯属是妖术,应当拒之。
“你凭什么说我是妖术,我看你才是妖术。”我辩驳道。
下面的人看到我对大师不敬,开始骚动起来。甚至有人开腔就说我不知死活,是一个没有教养的混蛋,我爸我妈就在旁边他们一句话都不敢说,众怒难犯我知道。没人敢说,只能我自己给自己理论。我爸甚至给我递眼色让我赶紧认错,他还鼓动我妈把我弄回去。我很固执,谁的话都不听。脸都气红了。我实在没办法的时候脑子里忽然有一个想法于是就说了出来。
“你敢和我比赛给人算命吗?要是你赢了任你处置,要是你输了。赶紧滚蛋还要给我道歉。”
“你个小瘪三,人家大师能跟你一个小屁孩一般见识吗?他跟你比赛人家还会说他欺负你呢?这公平吗?别人会怎么看?”
“他要是不比赛的话那么我就只能认为他的算卦是迷信。他说坤大娘到九十五岁那年七月中旬下午三点会死在家里。这听着时间地址都很确切。而现在坤大娘才多大岁数?她才刚六十,三十五年后谁还会记着这档子事。那么三十五年后他又在哪里呢,谁也不知道。”我指着小瞎子慷慨激昂的说。
“还有。”我继续说道,“他们说把小狗子的生辰八字报上去他算出来没这个人。那又有谁知道他有没有事先就打听我们村里的事呢?或者他早就知道小狗子被淹死了。何况我们两个村之间并不是距离十万八千里。”
我的话把村支书气个半死,他脱掉鞋就要打我。我一溜烟跑到了人群外的石墩上。很多人围着一个地方看了半天才有人发现我在他们的外围。
“你敢不敢接受挑战?别装缩头乌龟。不敢接受的话就是迷信。那村里的事就和我无关。”村支书打不到我,他无可奈何的看了看因紧张捏着衣角的小瞎子。
“大师你看这事?你要不就答应他,让他死个明白。”
“对,让他死个明白。”
这群被激怒的人恨不得一脚把我踩进地缝里,一群小孩捡起石子向我投过来,大人们看着乐呵呵的笑着。村支书实在没辙,把手里的鞋向我扔过来。我躲开后鞋子掉进了粪坑里。这下村支书更加生气,把所有的愤怒都加到我的身上,他的很体面的皮鞋。因为砸我被扔到了粪坑,这绝对是奇耻大辱。仿佛村支书把自己扔到了粪池里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