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顾影背斜阳,西风萧瑟。
散文最爱《背影》,脑海里甚至浮现出作者父亲那胖胖的背影。
虽是离别事小,可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
现在想来,是那当时只道是寻常的细节,深深地打动人心。
那年冬天,祖母死了,父亲的差使也交卸了,正是祸不单行的日子,作者奔丧回家看见满院狼藉,不禁簌簌地流下眼泪。
父亲安慰:"事已至此,不必难过,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这样诚恳的开导,其实也是自我安慰吧。
9年前,曾经朝夕相处的祖母过世时,我嚎啕大哭,情不能自已。
我的父亲说"妞妞,不要这么重感情。",然后眼神就锁定在我身上,写满担忧。
我的情绪瞬间平稳了许多,父亲的理解冲淡了哀伤。临行时,还带着他的百般叮嘱上路。
文中的父亲要到南京谋事,作者也要回北京念书,一起同行。
因为事忙,父亲叫一个熟识的茶房陪我同去。他再三嘱咐茶房,甚是仔细。但他终于不放心,怕茶房不妥帖;颇踌躇了一会。
儿行千里父担忧。想起幼时我跟邻居坐车去县城,找做监理的父亲回去喷洒农药。
好不容易找到父亲,我欢呼雀跃。一路叽叽喳喳象小麻雀,父亲开心地望着我笑。
然领我去火车站的路上他亦是左叮咛右嘱咐,待会人多我牵着你走,你不要乱跑。
终究不放心,跑着快10岁的我快步走得急喘气。既怕误车,又担心别人挤到我,一路小跑着到车站。
上车两手紧紧地抱着我,象是抱着稀世珍宝。
而作者那年已二十岁,北京已来往过两三次,自认为是没有甚么要紧的了。
父亲踌躇了一会,终于决定还是自己送我去。两三回劝他不必去;他只说,“不要紧,他们去不好!”
他忙着和脚夫讲价钱。又嘱作者路上小心,夜里警醒些,不要受凉。又嘱托茶房好好照应我。作者心里暗笑他的迂:他们只认得钱。
而父亲接下来执意为儿子买橘子:
我看见他戴着黑布小帽,穿着黑布大马褂,深青布棉袍,蹒跚地走到铁道边,慢慢探身下去,尚不大难。
可是他穿过铁道,要爬上那边月台,就不容易了。他用两手攀着上面,两脚再向上缩;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
这时我看见他的背影,我的泪很快地流下来了。我赶紧拭干了泪,怕他看见,也怕别人看见。
也许这便是父亲,举手投足都是细致入微的关怀,却从来不提自身艰辛和世事不易。
文章结尾写:
我北来后,他写了一信给我,信中说道,“我身体平安,惟膀子疼痛利害,举箸提笔,诸多不便,大约大去之期不远矣。”
也许这便是父亲,他见证了我们的出生,而我们要面临他的变老。
我生父见证,我长父已老,别离不可避,悲伤何其深。
愿三生三世,岁月轮回,您还来做我的父亲。